乌珩不解地打断她,“你想说什么?”
张金雅又往前迈了半步,她掌心的血在往外渗,滴到她脚边的雪地里。
她张了几次口,但没有成功发出任何声音。
“没……没什么!”她忽然掉头就跑。
乌珩举着牙刷的手顿在半空,他当然能看出对方是想留下来,不仅是她,她那两个同伴更想。
谢崇宜没有经历张金雅这一环节,他洗漱的时间比乌珩短,乌珩上楼,他就已经在楼上了,但他没有回房间,而是蹲在墙角,皱眉看着那盆花。
乌珩脚步一滞,轻轻落地,下意识沿着墙走。
“乌珩。”谢崇宜回头,“你过来。”
以前乌世明也总爱这么说,乌珩每次都是木然地走过去,别说恐惧,他心情连半分起伏都没有,因为走到乌世明面前,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就摆在明面上。
现在却不是谢崇宜在没事找事,现在是乌珩当真做了亏心事。
乌珩面无表情在谢崇宜旁边蹲下,在看见那颗花芽半死不活地蔫着的时候,心底虚得厉害。
谢崇宜:“它这两天状态很差,蔫了,它是你生的,你帮我看看是什么原因。”
乌珩沉吟着,悄然抬手在自己头发里摸了摸。
没有新的,无法暗度陈仓以旧换新偷梁换柱。
乌珩抿了抿唇,他俯下身,用手指戳了两下花芽,“没死。”
谢崇宜啧了声,看样子是真上了心,“没死?我想它开花。”
“……开花有点难。”他自己都还没开花。
“我知道难,但是我可以等,”谢崇宜端起了花盆,“可能是那只鸟捣乱。”
乌珩:“极有可能。”
谢崇宜把花盆抱回了房间。
在谢崇宜关上门后,X落在阳台上——它出去打猎回来了。
乌珩过去摸了摸它的肚子,鼓的,吃饱了回来的。
“把自己弄干净,睡觉了。”
X滚进了雪地里,它比一开始已经大了一倍,这已经是它能回到的最小的也是按照它生长速度生长大的正常体型,它油光水滑,毛发灰亮,爪子泛着寒光,火红色的尾羽比晚霞还耀眼,客观来讲,它是一只漂亮到没有瑕疵的灰鹦鹉。
林梦之靠在门框上,吹了声口哨,往X打滚的位置丢了块肉过去。
X没有像狗一样跳起来去接。
薛屺坐在轮椅上,也丢了一块。
X翻身起来,抖掉雪花,“傻逼。”
然后它就扇着翅膀飞进了二楼。
薛屺长长地嘶——了一声,“原来被鸟骂是这种感觉。”
薛慎在两人身后的方桌上写今日小结,他看了两人一眼,又低下头,“你们可以睡觉了,我发现熬夜不仅会影响青少年的骨骼生长,对异能进化也会有影响。”
“为什么?这不科学。”林梦之相信科学。
沈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挽起衣袖,站在薛屺旁边,“有影响才科学,异能本身就依赖异能者体质,熬夜又对体质体力精神等整个人都有很大的负面影响,异能当然也会受到影响。”
薛屺:“难怪应老师现在越睡越早。”
林梦之拜着月亮,“求应老师一觉不醒。”
沈涉笑了笑,弯腰将薛屺抱了起来,“你继续祈祷,我先带薛屺睡觉去了。”
说完后,他看着薛慎,“哥,我带薛屺回房间了,你也早点休息。”
林梦之看着两人背影,不由自主,“他俩关系真好,阿珩从来不这么抱我。”
薛慎不置可否,“你要是也坐轮椅,乌珩天天抱你。”
“那算了。”
隔了许久,附近山林传来一阵不知名动物的鸣叫,很渺远,于是衬托得林梦之和薛慎所在的空间越发的安静,安静到连林梦之都察觉到了好像有点尴尬。
他双手揣兜,“我刚刚好像说错话了。”
薛慎不冷不热,“你知道就好。”
薛慎是最后一个上楼睡觉的,他睡觉时,其他所有人都已经熟睡。
积雪将附近树木的枝头压得噼噼啪啪,经常荡起细碎的回响。
尽管附近被搜罗扫荡了数遍,动物仍然时常出没,而且经常在深夜,还总是制造出各种各样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