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锅被他拍了回来,并毫不留情地扣在了她头上:“伤这麽重为什麽不说?”
赫尔加想萌混过关:“我不知道我的伤这麽重为什麽这麽重谁知道这麽重我不知道啊。”
“为什麽不说?”辛巴德没有管她的含糊其辞,看着她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鞭痕,话音微颤,“为什麽?!”
他响亮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牢道,廊壁上的烛灯似乎也为这个声音停滞了一瞬。
赫尔加默了默,还是萎下了头:“对不起。”
辛巴德没有说话,烛光放大了他投向她的影子,令她压力倍增。
他沙哑开口:“我才是那个该说对不起的人……”
——当初,赫尔加看到他身上的伤口时,也是这麽痛心的吧?
他又一次道歉了:“对不起,是我向玛德露出卖了你。”
一听到他又在自责,赫尔加感到头痛:“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别再和我说这个词了好吗?总觉得来到这里以後你特别喜欢向我道歉。”
“不——这件事情,的确是我对不起你。”他摇了摇头,“在你去拿钥匙不久,玛德露突然中途折返回来,一回来就直截了当地问你的行踪,还派人在商会中找寻你。”
“我察觉到玛德露她好像发现了什麽,这样的话我们的事迟早会被发现。在那种情况下,你一回来肯定就会被她抓去……所以,我率先做出了选择,把你供了出去,胡编乱造了一些东西来混淆她的视听。这样做反而得到了她的信任。”
“丽丝她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同意帮我圆谎了……就这样,我们俩洗清了嫌疑,但你却被我们推入了火坑。”
“我明明一直都知道玛德露是怎麽管教不服从她的孩子的……可我却让你来到了这里,还不闻不问了这麽久。”他失神地盯着赫尔加身上的伤口,有一处地方正淌着血。
“这件事,我早就猜到啦。”听完辛巴德长篇大论的解释,赫尔加并不意外,反而微微一笑。
在他愕然的目光里,她定定地望着他,眼神柔缓下来:“辛,你能懂得这样取舍,我很欣慰。”
“这才有个主君的样子嘛!我的苦没有白受!”刚刚一刹的温柔转瞬变成大大咧咧的笑,她无所顾忌地拍了拍他的肩,“我拼尽演技偷放在你身上的钥匙,你应该也拿去好好用了吧。干的不错呀辛。”
浮夸的安慰,浮夸的演技,她卖力的表演终于让辛的表情没那麽可怕了。
他刚想张口,就被她的眼神凶了回去:“你如果再说对不起我之类的话我就揍你。”
——她也不想想自己现在还有没有体力揍他。
辛巴德顿了一下,而後伸手覆上赫尔加的颈侧,再慢慢滑向肩膀,摩挲着那处已经裂开的疤痕。有血珠从内渗出,染红了肩处的衣料,应该是在他揽上她的肩时擦破的。
内心五感交杂在了一起,他的那只手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替赫尔加承担那隐忍不发的疼痛。
——那天的赫尔加,看到他身上的累累伤痕时,是不是也是这种心情?
赫尔加的脸霎地红了。在已经确认心意的她看来,辛的这种行为无异于某种撩拨。
墙上的灯盏燃得旺盛,像一双又一双炽热的眼睛,照得她感到一阵局促与不自然:“这伤口也没什麽的啦,你……不要摸了。”
辛巴德没有听从她的话,反而指尖快速划过了渗着血的那道细口,拇指瞬间就染上了一滴红。
赫尔加刚想指责辛别直接碰伤口,他就又做了一个她意料之外的动作。
他将拇指送入了自己的口中,伸出舌舔了舔那滴红,又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瓣。
整一个动作行云流水,她目瞪口呆,看到了辛巴德唇瓣上也染上了那殷红的颜色,如同一个魅惑妖冶的美人。
“……你干嘛?!”她极其非常惊恐。
“我在记住今天。”这位美人转了转眼珠,颇为恶趣味地勾唇轻笑着。
“不要用这种表情跟我说话!太刺激了要瞎了啊!!”她瞬间捂住了脸,但还是有薄薄的红从她指尖透了出来,“现在是你发散魅力的时候吗?!”
要是在平时,赫尔加应该会拍掉他的手对他的行为回以白眼才是。辛巴德弯起了眼眸,露出一丝极浅的笑意:
“我已经,记住你疼痛的味道了。”
“我向你保证,以後绝不会再让你受这种苦了。
他露出了那一如往常的明朗笑容,向她伸出了手:“走吧,赫尔加。”
刚缓过来的赫尔加无奈道:“下次能不能别开这种玩笑了……”
过于刺激,对心脏实在不好。
辛巴德眨了眨眼,语气一点也不真诚的答应了她:“好。”
赫尔加:“……”我的天谁来收了这个妖孽。
他眼巴巴地问:“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她摇头:“不行。”
他很疑惑:“为什麽?”
赫尔加面无表情道:“大仇未报我心难安,等我先把那个在我身上搞艺术的行刑人揍一顿。”
辛巴德:“……”你还有力气揍人?
他叹道:“算了……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