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果发生那种他恶意猜测的事情,那就要想办法避免『知晓』这个事情。
这个事情知晓的人,肯定会遭到赵基以及裴秀的厌恶,甚至是灭口。
现在的卫氏家族,始终是如履薄冰,哪里敢冒险?
卫觊饮茶之际,亭副范柏揭起门帘进来:「上官,自稷山东侧有狼烟升起,是示警狼烟。」
「哦?」
卫觊好奇,端著茶杯就往外走:「带我去看看。」
「喏。」
范柏笑容灿烂,引著卫觊出门,登上门口最近的瞭望台。
瞭望台上可以看到汾水南岸、北岸有狼烟交替升起。
正常去看,根本不清楚这些狼烟的具体含义。
但狼烟肯定意味著军事行动,会让周围吏民结束野外工作,快速返回村落。
而瞭望台上钉著木板,这些木板上有各种细孔。
每个孔都对应著一座烽火台,卫觊不清楚冀亭内部的识别符号,但也通过木板细孔进行观察,果然发现这次的狼烟是有规律的。
卫觊看了几眼,就摆手示意范柏来看,他已经看过一次。
可面对幕府从事、河东卫氏的卫觊邀请,范柏认真观察一次,就说:「这是稷山示警狼烟,须要堤防贼人、乱兵烧杀劫掠。上官,我冀亭见此类狼烟,就要开启武库,征集附近民壮乡勇,合兵一股,以备调用。」
「你奉命做事即可,不必管我。」
卫觊态度温和,毕竟狼烟升起,现在与周围村社关系极好的范柏很快就会掌握聚集起来的乡勇,实际影响力已经不是一个亭副能形容的了。
此刻,闻喜北乡内,北乡三老中只有一人与游缴、啬夫聚集民壮于乡邑之内。
不时有剽捷少年往来驰马,前往裴氏庄园附近观望、侦查情报。
河东免税至今,再加上额外的战争红利,如今河东士民普遍家境殷实,平均三户就有一对马、一对牛。
新长大的这一茬少年耳朵里听到最多的就是关于赵太师、虎贲的各种勇烈故事。
一些老人口中转述来的听闻里,赵太师带著河东虎贲就像割草一样杀人。
本就是浪荡勇悍不知恐惧为何物的天真年华,这些新一茬的河东少年,远比四年前那支应募虎贲少年更加的剽悍。
仿佛他们随时可以从老前辈手里接过光荣的传统,因此北乡即将爆发的战斗,这些围观少年只觉得亢奋。
他们不在乎裴氏会遭受多么大的创伤,甚至一些与裴氏有亲的少年也不会太过关心裴氏家族的命运。
他们这批河东新少年不必像父兄那样看裴氏的颜色,他们自有稳定的仕途在,只要从戎立功,那就能入仕,这可比去当裴氏的门生要强。
既然用不上裴氏,也不需要巴结、畏惧裴氏,那自然可以兴高采烈的旁观这场忽然爆发的战斗。
裴氏庄园……也不能说是庄园,他家只是聚族而居,逐步蚕食、侵占了原有的里社。
为了证明、宣扬裴氏家族的仁德,仿佛仁德美名之下,远近盗贼都会生出崇敬之心,别说主动侵害裴氏,就是路过时,也会不忍心伤害、冒犯裴氏。
所以裴氏所在的里社,几乎等同于聚族而居的简陋庄园。
似乎也跟赵基不修晋阳城墙一样,裴氏也不修葺、加固里墙,甚至许多裴氏人家连个院墙都没有,仿佛各家之间不需要划分地界。
这样亲亲爱爱不分彼此的一家人,此刻没有任何像样的防御工事,将直接承受三百精骑的冲驰、席卷。
另有两个百骑队在外观战,一个百骑队在高处观战,一个百骑队一分为二封堵道路。
裴氏所在里社内,处处都是『杀贼』的呼喊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