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锦云解释道,“府学里的学子们明日要应考了,我蒸些给他们图个吉利,也给您留了几块。”
“哎哟,这么客气做什么。”
徐氏言语中似乎带了几分客套,“你的手艺闻着就香。快进去坐?我刚烧了新茶。”
“不了,徐婶你知晓,我还要出摊。”
卫锦云笑了笑,没再与徐氏多聊,和妹妹们推着车走了。
徐氏脸上的笑还没褪尽,转身就回了铺子。张仁白正伏在案上温书,困得鼻尖快抵着书页。
近日他亥时末洗漱睡觉,寅初便起身温书,睡得极少,精神气并不足。
“仁白啊,歇会儿。”
徐氏端过一个瓷碗,里头的鸡头米糖水冒着热气,“娘给你炖了鸡头米,快趁热吃。”
张仁白抬头,见碗里的看鸡头米莹白饱满,糖水却泛着淡淡的黄。
“娘,这几日总吃这些。。。。。。”
“傻孩子。”
徐氏往他手里塞了调羹,“这是补脑子的!明日院试,多吃点才能笔下有神。对了,中午的核桃豆浆也得喝完,我特意在磨豆子时多加了核桃。”
这鸡头米糖水中可是加了她从高人那儿求来的“高中符”,灰烬混在糖水里溶得无影无踪。高人说了只要坚持吃上十多日,科考起来总是没错的。
张仁白无奈点头,低头舀起一勺糖水。
徐氏看着他吃了会,转身将竹篮里的点心放在碟子中,把那碟广寒糕往柜台角落一推,对着刚进门的两位挑毛笔的客人扬声道,“哎唷钱掌柜和孙掌柜,尝尝新点心?味道很好。”
暑日一过,老郭的香饮子摊上人渐渐少了,但他却也不急。毕竟他就是一单身老汉,没有家人儿女的,挣得钱足够他每日的用度,还能切上些肉吃酒。
“卫小娘子日后就不来了。”
钱娘子摊鸡蛋饼都没了劲头,“卫小娘子,往后谁陪我唠嗑啊。。。。。。日后我怕是连面
都和不匀了,我定会想死你的。”
卫锦云正把推车摆好,闻言回头笑,“钱婶呐,我那铺子就在天庆观前,过了两条街就到,哪有几里路?您想我了,挑个空儿过去坐坐,我还等着吃您加双蛋的饼呢。”
老郭用布巾擦了擦铜壶嘴,“我这把老骨头,早把你和你两个妹子当亲孙女疼了。如今大孙女要去开铺子,其他两个孙女也见不着,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块啥。”
“哎唷,您看你说的。”
卫锦云噗嗤一笑,眉眼更弯了,“蕖姐儿和菱姐儿往后去溯玉轩,天天打您这摊子前过,保准比眼下来得还勤,您还怕见不着?再说我也常回来看您,少不了要喝您新熬的酸梅汤。”
正说着,钱娘子从布包里掏出三个彩线络子,递过来,“我连夜编的,你一个,两个囡囡各一个。青的配你俏生生的,粉的给菱姐儿,黄的给蕖姐儿,挂在腰上好看。”
卫芙蕖和卫芙菱凑了过来,接过络子立刻系在腰间,一个转着圈儿看。
卫芙菱拉着钱娘子的袖子炫耀,“钱婶婶,你编得真好看,手怎么这么巧呢。”
“织女下凡。”
卫芙蕖捏着络子。
钱娘子看着三个姑娘腰上晃悠的络子,总算笑了笑,又倒了勺油,“卫小娘子吃个鸡蛋饼呗,我给你加仨蛋!”
府学一下学,学子们已经个个是奔跑练家子。
“今日点心买一送一,买任意一块,送广寒糕一块。”
卫锦云从推车的柜台下拿出了新的糕点,“并不限量,待各位中了秀才,记得给我宣扬宣扬。”
广寒糕整齐地摆在台面上,透着淡淡的鹅黄色,糕体蓬松却不失紧实,撒着点点桂花。
“卫小娘子,你瞧见我晶莹的眼眸了吗?”
唐殷摇着折扇,“里面泛着感动的泪花。”
“你得了你明日又不考。”
另一学子凑上来,“你那是午后打盹困的,还摇折扇,你也不嫌凉。”
“那我有什么办法呢,唉这我不一不小心就中了嘛,各位明日记得好好考。”
“闭嘴吧唐殷!”
广寒糕是松软的糕。米香清甜,桂花馥雅,内里的鸡头米不像寻常馅料那般软烂,反倒在舌尖留下几分弹滑的嚼劲。
知晓卫锦云今日的广寒糕是为了祝他们广寒高甲,并不收钱。学子们多买了几块其他的点心包了,与卫锦云道谢后匆匆赶回家。
院试的前一日万不能出了什么差错,寅时起便开始点名进贡院,进了就不得再出。他们得好好检查自个儿的户籍、履历文书、笔墨纸砚。。。。。。
“卫小娘子日后不来了。”
吴生小口地咬着广寒糕,站在钱娘子摊旁。
“嗯,祝吴公子明日院试,能才思泉涌。”
不过两刻的功夫,广寒糕便基本卖空,卫锦云和妹妹收拾推车,想要今日早些归家。
“谢谢。”
吴生点点头,“你做的点心很好吃。日后,你的铺子生意也要兴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