纫兰将门口看热闹的人都轰走,关上了门。
里间,幼仪正疯般撕扯着床单,妆容糊了满脸,眼睛红肿得像桃子。
“别哭了。”纫兰递过纸巾,“就算今晚进这房间的是李言煦,你以为就是好事?”
幼仪猛地抬头,眼里淬着毒:“你得意了?我辛苦布局,反倒成全了你的好事!”
“我可没你这么蠢。”舒纫兰语气重了些,希望骂醒她,“嫁给李言煦算什么好事?”
“怎么不算?他是李家二少,又那么优秀……”幼仪泣不成声,“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嫁给一个优秀的男人。”
“那你也只不过是他的陪衬。”纫兰目光清明地对上她的眼,“难道你不能自己优秀起来?”
幼仪怔住,撕扯床单的手忽地僵停下来。
舒纫兰倒了杯温水放到床头柜上,“睡一觉,自己好好想想。”
轻轻关上门,退了出去。
从大屿山回来后。
舒纫兰约霍屹去看医生,在舒宅附近的咖啡馆碰头。
她到的时候,霍屹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金在阳光下格外扎眼,手里正百无聊赖地搅着一杯甜腻腻的玛奇朵。
“你迟到了。”他头也不抬。
纫兰拉开椅子坐下:“幼仪回家后又是一顿闹,刚安抚好她的情绪。”
霍屹这才抬眼,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你这个妹妹不会真要嫁给陈老跛吧?”
“她从小虚荣,不会愿意嫁给一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男人,更何况还有涉黑背景。”纫兰淡道。
霍屹轻咳了声,“我怎么听说,陈老跛看上的是你?”
“那是他的事。只要不舞到我面前来,我不插手。”纫兰头脑清晰。
那天陈老跛的意思是要么不娶,要么娶两个。
所以只要幼仪不想嫁,那这件事也牵扯不到她身上来。
“你倒是冷静。”霍屹歪头看她。
纫兰见他情绪不错,问:“现在走吗?”
“可以。”霍屹大腿一迈,直接朝店门口的那辆重型机车走。
舒纫兰犹豫地看向自己来的私家车,“不坐我的车吗?”
“不要!”霍屹犟道,已经自顾自地戴上了头盔。
纫兰担心他一个人开,又会不知轻重地飙车。
拗不过他,只能硬着头皮坐上后座。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霍屹开得很稳,度比平时慢了很多,甚至会在转弯时微微侧身,让后座的她不至于太颠簸。
风从耳边掠过,纫兰环着他精瘦的腰,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上一次坐他后座时,他还像个疯子一样狂飙,现在却好像在刻意照顾她的感受。
“霍晴天,你长大了。”她忍不住凑在他耳边说。
人格居然也会成长吗?
“什么意思?”霍屹侧着头问。
“不再逞凶斗狠,乱开车了。”
霍屹的声音混在风里,很是倔强:“怎么,开快了你说我疯,开慢了又嫌我怂?”
纫兰撇撇嘴,真是白夸这个中二少年了。
霍屹的主治医生叫邓允谦。
在香江最好的私立医院内,有一座二层小洋楼,专门是邓医生的办公场所。
当然,这所私立医院也是霍氏集团投资建立的。
小洋楼装修简约而温馨,窗外有丛林鸟鸣,给人放松的感觉。
邓医生本人高大挺拔,宽圆脸,笑起来时眼角有细纹,给人一种莫名的可靠感。
敲门声响起。
邓医生抬头,看到霍屹的金先是一愣,随即温和地笑了笑:“霍晴天?好久不见。”
霍屹半扬起下巴,语气臭屁地打招呼:“邓医生。”
“新型不错。”邓允谦夸道。
“还是邓医生有眼光。”霍屹熟门熟路地走进来,到窗边的沙坐下。
邓允谦目光转向纫兰,流出几分惊喜,“有人陪你一起来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