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白花花的卷子就飘了下来。
第一门考英文,大殷朝的太后是完全一窍不通,舒纫兰只能搜索原主的记忆,在原主12岁流落大陆之前,英文成绩不错,但那也只是在小学生里算优秀,如果要答大学生的卷子,多少还是吃力。
而且,人不是机器,搜索原主记忆,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尤其这种很琐碎的学习知识点。
一场考试下来,舒纫兰已是满头大汗。
第二门考国文,舒纫兰稍微喘了口气。
那些诗词解读、文言文解析,对她来说就像日常对话般信手捏来。现代常识类的国文题,她就检索原主的记忆,大多也能找到答案。
最痛苦的是下午的两门专业课,财务管理和经济学,简直就像天书一般难懂。
她愿意上辈子多批八百本奏折,换这辈子不考看不懂的试。
折腾一天,坐车回家的时候,她已经累得靠在车窗上,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舒幼仪见她一脸无精打采,嘴角勾起幸灾乐祸的笑。
过了两天,月考成绩陆续公布。
舒纫兰的两门专业课不出意外地都是倒一,英文成绩也排在倒数。
“哇哦纫兰,公布成绩的几科,你都是垫底呀!”舒幼仪故意提高音量,在教室大声喊。
幼仪的闺蜜也凑上来嘲讽:“某些人该不会连复式记账法都不懂吧?”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窃笑。
“她从大陆来的,恐怕英语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听说她在大陆要过饭……”
“也是难为她了,钱都没见过,还要学怎么管钱哈哈。”
“这种水平也来读大学?”
……
舒纫兰趴在自己的课桌上,默默听着。
好在,老师们倒没多说舒纫兰,毕竟她才刚转过来,前一个月的课也没上过,这样的成绩也是情有可原。
下午第一节,是国文课。
国文老师姓许,三十五六岁,爱穿英伦风衣或是格纹羊绒衫,戴一副素银眼镜,上课的时候经常引经据典、侃侃而谈,为人儒雅又风趣,颇受学生们喜欢。
许老师步伐矫健地走进教室,嘴角扬起一抹兴奋的笑,“同学们,好消息呀,这次月考,国文的全校第一花落我们班。”
舒幼仪连忙挺直了腰板,指尖不自觉地绞着尾。
她是国文课代表,偏科严重,其他科目不行,但国文成绩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不过好归好,全校第一倒还是没考过。想不到自己这回这么争气。
纫兰科科倒数,如果她再拿个全校第一。
简直是‘双喜临门’,还不把舒炳华激动死?
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纫兰和她的差距这么大,舒炳华一定会把她捧上天,舒纫兰注定会是个讨人厌的全家嫌。
“这次第一名的答卷堪称完美。”许教授从公文包中取出一沓装订整齐的试卷,“尤其是作文,我们整个教学组都在传阅,从没见过写得这么好的论述文。”
许老师轻“咳”,话锋一转,“当然,这次班上也有个别学生,考得有失水准,不尽人意。”
片刻的停顿。
许老师:“话不多说,我们来卷子。先,让我们恭喜这次的全校第一名,舒——”
话音未落,舒幼仪已然成竹在胸,踮起脚,马上就要起身去拿卷子。
“——纫兰。”
舒幼仪一下墩坐回去,脑瓜嗡嗡响,是自己听错了吗?
第一名不是自己,而是舒纫兰那个小蹄子?
她还在怀疑自己的耳朵,舒纫兰已经懵懵地走上讲台,接了许老师手里的卷子。
许老师难掩赞许的目光,“舒纫兰同学,想不到你刚转来学校没几天,国文就能考到全校第一。”
“许老师过奖了。”舒纫兰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我其他科目都是倒数。”
全班哗然,哈哈大笑。
许老师示意大家安静,“如果你以前没有学过相关课程,暂时考得不理想是正常的。老师相信,像你这般聪慧的学生,只要用心学,什么科目都能学好。”
“谢谢许老师。”接连受挫的舒纫兰,心中涌上一丝安慰。
许老师又对其他闹哄哄的学生道:“嘲笑别人之前,先垫垫自己几斤几两。舒纫兰同学这次的作文,是满分,你们有谁能做到?”
满堂寂静了下来,同学们眼里都有些不可置信。
国文作文是开放题,写得再好,老师们也很难会给满分。
这次的作文题目是浅谈‘入世与出世’的看法,对于还没出过社会的学生来说,不是个简单的题目。
“舒纫兰同学,快跟大家分享一下,你是如何写出这样一篇优秀的论述文?”许老师满眼欣赏,“尤其最厉害的是,你居然写得是文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