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纫兰平静的语调透着一股冷意,“如果二太能安排一个靠谱的司机,我也没必要坐副驾驶。”
梁美妮惯会狡辩,“这话说的,我费心给你面试司机,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就是就是,你是小辈,怎么能随意指责我妈!”舒幼仪噘起涂满粉色口红的嘴巴,“你这么不懂规矩,还是别跟我们去参加寿宴了。车坐不下,你又没见过这种大场面,省得给舒家丢人!”
舒炳华本来心情不错,听到后面又开始吵吵嚷嚷,觉得晦气,“实在不行……纫兰你就在家休息吧,别耽误了大家时间。”
舒峻飞立刻拿着鸡毛当令箭,吩咐司机:“立刻出,别被闲杂人等耽误了。”
得逞后的舒幼仪,冲纫兰得意地做鬼脸,“哼!”
此时,一辆奔驰se1驶来,稳稳地停在了舒宅门口。
司机下车,绕到舒纫兰面前,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作出邀请的手势,“舒小姐,霍小姐让我来接您,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培训那日淋了雨,第二天舒纫兰有点流鼻涕,霍晴姿问她怎么着凉了。
舒纫兰就将二太安排司机不靠谱的事,告诉了霍晴姿。
想不到霍晴姿这么快帮她将司机安排妥当了。
这司机三十岁上下,身材高大、长相敦厚,“舒小姐,跟您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吴,以后就负责给您开车。”
“多谢吴哥。”舒纫兰瞥了一眼旁边的舒家人,“吴哥您来得真及时,我原先的司机又请假了,差一点我就没法儿赴宴。”
吴哥憨憨地笑起来,“舒小姐您说笑了,您家的那份请帖,是霍小姐特意嘱咐给你的,您要是不去,霍小姐该多失望啊。”
这话听得旁边的舒家人一愣一愣的。
搞半天,根本不是舒峻飞往霍总跟前跑得勤,而是霍小姐特意邀请的舒纫兰。舒家人其实是沾了舒纫兰的光。
这一家子刚才还一起挤兑纫兰,让她别去参加,属实是倒反天罡,简直贻笑大方。
舒峻飞臊红了脸,眼神无助地四下乱瞟。
舒炳华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
他本来还以为上次霍小姐送纫兰衣服和包,不过是大小姐一时兴起。
毕竟像霍晴姿这种大小姐身边的朋友肯定多如过江之鲫。
想不到这次居然特意邀请舒纫兰去母亲寿宴,还派司机来接,看来纫兰在霍晴姿面前还是能说得上话的,以后少不得能对舒家的生意有所助力。
想到这一点,舒炳华看女儿的目光柔和了不少,“纫兰啊,既然现在都有车了,就出吧,别误了时间。”
“嗯。”舒纫兰颔,临要上车时,又转头跟梁美妮说,“二太太,霍小姐家里司机多,特意介绍了一个可、靠、的给我。既然丁叔家的儿子老生病,那还是让他回家好好照顾孩子吧。”
她特意加重了‘可靠’两个字眼,言罢,头也不回地上车,“啪”地关上了车门。
“你!”梁美妮气得牙痒痒,又不好作。
她本想着找个自家人来给纫兰当司机,既解决了自己亲戚的工作问题,还能时不时给纫兰找点不痛快,想不到这小妮子挺有本事,不出几日,就将她的如意算盘打得稀碎。
半岛宴会厅。
人声鼎沸,衣香鬓影。
穿过一根根古典气息浓郁的哥特式圆柱,舒家一家人在侍应生的招呼下,一前一后往里走。
舒幼仪提着蓬蓬裙角,走在舒纫兰的旁边,“别怪我没提醒你,这种场合多听、多看、少说话,来的都是香江最上流社会的人,你可别给我们舒家丢脸……天哪!天哪!”
教训别人的话还没说完,幼仪忽然惊叫着冲到了前面,不可置信地望着舞台侧面一个穿着亮片皮衣的年轻男人,“那是杨羽吗!香江现在最最最火的歌星杨羽!他本人真的好帅呀!”
舒峻飞也被舞台上正在热舞的日本女团吸引,眼珠子直直地挤到了人群的最前方。
舒炳华本来想拉着儿子去社交一下,结果这废柴跑得太快,他实在羞于去舞台边上喊儿子,只得尴尬地笑笑,带着梁美妮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认识的生意伙伴。
舒纫兰随手从香槟塔上拿了杯喝的,四下闲逛。
舒家人千叮万嘱地嫌她丢人,可实际上这样的场合对她来说,再寻常不过。
毕竟穿越之前,再金碧辉煌的国宴,她都是端坐上席;再天下闻名的伶人,都曾为她献技。
舒纫兰转着转着,来到了宴会休息区,这边人少,显得安静些。
她从墙边的架子上抽了本书,正准备在软沙上坐下,猛一抬头,看见对面的沙上,竟坐着李言煦。
她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珠,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开,并不准备搭腔。
谁知李言煦也现了她,觑眼看了她片刻,勾起唇角笑道:“真巧啊,舒小姐。”
舒纫兰皮笑肉不笑地牵了下嘴角,“嗯。”
她根本不想招惹这兄弟,直觉告诉她,扯上这个兄弟,准没什么好事。
果然,李言煦的表情变得越自以为是,戏谑道:“舒小姐,还说不是故意的?怎么这么大个宴会厅,舒小姐非要走到我跟前来?”
舒纫兰挠挠头,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解释?
“舒纫兰,你可真是不要脸!”舒幼仪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举起手就要甩人耳光。
舒纫兰眼疾手快地握住了她的手,压低声音警告:“幼仪,平时在家,我都可以让着你。在外面,别癫!”
舒幼仪从未见过温婉得体的纫兰,如此强势的一面,这反差一时间将她骇住了,委屈道:“你这个心机坏女人!言煦哥都告诉我了,你故意去报他的补习班,刻意接近他,是不是就想把他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