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显然对于鹤星川的反问有些意外,对方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向阮清山又投去视线。
便见阮清山果真开口:“所以呢?”
“那以鹤宗主之见,这天下的妖邪,都杀不得了?”
“你眼下与我们说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到底是因为心怀衆生,还是……私心太重?”
“亦或是,你与这老珀精共处多日,总算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企图靠颠倒黑白来掩盖什麽?”
“……”鹤星川本欲继续解释,却在听完阮清山最後一句格外意味深长的质问时不免一顿,“什麽?”
“师兄所说的陈年往事,是指什麽?”
说着,鹤星川也忽地意识到了自从与衆人重逢後的怪异感究竟从何而来——
在他来到老凤山的这段时间里,阮清山等人定是听说了什麽与他有关的事情,已然对他心存误解。
而他在不知情之馀,又被识破藏了凤千红一缕妖魂,无形中更加深了误会。
遂思绪转动间,鹤星川紧盯阮清山的双眼,目光也忽地变得凛冽。
“师兄不妨有话直言。”
其他人就罢了,但连阮清山看起来也听信了不知何处的讹言,突然与他如此针锋相对,鹤星川的语气明显也冷鸷许多。
更面色黑沉之下,夹杂了些他自己也不曾留意到的怄气。
“若没什麽可说的,一切就等陆宗主定夺,凤千红的事我自有交代,还轮不到你们先行责问。”
最後这几句像是染了高岭极寒,且鹤星川向来善于隐藏心事,又在年纪尚轻时便已在整个宗门里所向披靡,除了阮清山之外的弟子,包括其他十几位同门师兄,其实都对他畏惧得很。
也便任由鹤星川说完就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一时间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小师弟。”
谁知就在鹤星川几步过後,洞口日光已散落至他满头湿发,忽听阮清山这般开了口。
“……”
已有多年不曾听过对方这样唤他,以至于他不由自主地停下来。
尽管面容仍旧紧绷,但微靠向阮清山方向的侧脸僵硬地停顿,显然在等待对方的後文。
二人间的距离还不算远,只要阮清山这时愿意向前一步,他也便退回去了。
毕竟那是在他年少深陷于记忆空荡,最茫然无措时,带他第一次御剑冲破云霄,站在无白山巅看过日出云海的阮师兄。
这一声久违的“小师弟”,足以化解任何阻隔。
遂恍惚望着洞外一线光辉,鹤星川沉默着,已有些後悔方才的意气之言。
他回过头:“师兄——”
谁知就在鹤星川回头间,寒光蓦地割开眼前氤氲暖意,也将他前一刻浮在脑中的少时画面刹那劈下云霄。
阮清山正拔剑直至他。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与我们说出实情,果真是我看错了你。”
“既然你心里从未有过我们,也便不要怪我们……不念同门情义了。”
说着,阮清山目光从未有过的凌戾,见其他人仍对鹤星川十分忌惮,迟迟没有出手,最终又凝视着鹤星川,嘶哑开了口。
“血珀妖元一旦离体,那老珀精必死无疑,若我没猜错,你唯有借助香牌上的所有信灵,方能保住它最後一缕妖魂。”
“所以你现在……已是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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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前世的师兄,正文里写不完的话会有番外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