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4。提前
显然,谢默身中的毒丹要比鹤星川那一小撮赤心粉药效强烈多了。
以至于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原本最是寂静无声的蜉蝣阁一直处于鸡飞狗跳之中。
倒也不全是谢默对巫遥每日不分场合“直抒胸臆”的爱慕,另外让所有人感到惊奇的,是向来苛刻刁钻,从未对任何一个弟子说过半句好话的他,竟也会偶尔夸赞他们制作的香人了。
一时间很难说清他的情况是好还是坏。
不过同样奇怪的,还有巫遥。
按理说,她早已在第一日过後就该看出了端倪,虽不知巫喜究竟是用了什麽办法让身在蜉蝣阁的谢默突然发作,但鹤星川本以为按巫遥的性子,为使耳根子能清净些,定会向巫喜索要解药。
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
她似乎放任了谢默时不时的“发疯”。
当然,这些在鹤星川的眼里,倒也不重要。
他最在意的,无疑还是那仿佛从无白宗烟消云散了的阮清山。
就在前不久,鹤星川曾再次潜入藏香室,却发现那本来丢失的香人,竟又不知何时物归原位了,怪不得谢默始终没有发觉异常。
阮清山为何将香人还了回来?他又找到其他能够附身的法器了?
还是说,这香人从一开始,就不是被阮清山盗走的?
可阮清山被困十年,如今好不容易逃脱,怎麽可能就此罢休?
随着尸丹一日日在体内愈发强盛,衆多谜团仿佛沉入暗藏杀机的江潭,表面上看似平静,却令人忍不住的心生诡乱。
“鹤宗主?”
微有些失神间,鹤星川忽觉手上一凉。
原是阮清野已按照他的要求默写了心诀,却等待良久仍不见鹤星川移开遮挡他双眼的掌心,遂小心翼翼的以指尖碰了碰。
鹤星川紧盯在纸间的目光终是一动,看着其中跃然如纸上的字迹,已笔锋娴熟,与他所教的毫无二致。
而鹤星川另一掌心里攥着的依旧是他的香牌,但与一月前相比,萦绕在周围的充盈信灵明显所剩无几,此刻零星缠绕的最後几丝紫气也正缓慢的流向阮清野头顶。
因而鹤星川并未立刻松开他的眼睛,只淡淡道:“我每日都让你重复写这一句,你不厌烦?”
阮清野似是一怔,随後在他掌心晃了晃脑袋:“不烦。”
这麽小的年纪,日复一日做这看起来没什麽起色的事情,竟不觉无聊?
“我……喜欢待在鹤宗主身边。”
阮清野腼腆说着,又下意识的挠头,谁知挠在鹤星川的手背,尴尬的又放下了。
又脱口道:“而且我大哥也说过,书符念咒,是世间最美妙的事。”
“……”
眼见浮动在二人之间的信灵终全部进入阮清野体内,鹤星川也忽觉烫手的放开他。
不过下一刻,鹤星川又猛然擡眸:“你大哥什麽时候说的?”
十年前阮清山死时,阮清野应才出生不久,哪里会记得他的话?
“梦里,”阮清野并没察觉鹤星川的异样,还憨笑两声,“鹤宗主教我心诀的第一天,我就梦见我大哥了。”
“……”
尽管知道残魂入梦并非易事,阮清野的梦大抵是日有所思,鹤星川仍追问道,“你大哥还说什麽了?”
可惜阮清野摇摇头:“再就记不清了——”
“啊,好像还梦到我师父……”
见阮清野突然提及巫喜,鹤星川心下了然,虽然巫喜确实心性粗糙,自从给她留了那鹤符後当真对这唯一的小徒弟不闻不问,但阮清野自幼随她左右,想念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