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指挥使休要胡言!我们怎么可能刺杀自家太子?”贺戊涨红着脸反驳。
此事定有蹊跷,绝不能让大虞将黑锅扣到他们头上。
“呵。”秦朔冷笑一声。
“你们没来之前,贵国太子一直在永安王府里待得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你们一来,见完他之后,当天夜里就有了刺客。你敢说这和你们没关系?”
不等贺戊反驳,秦朔便命人把蜀蒲岑和昨日被留在永安王府里的那位沉医官一块带了上来。
“人证物证俱在,刺客所用兵器、毒药,皆是你南穹特有之物,也已经请你南穹医官认过了。你还有何话可说?”
蜀蒲岑和那位沉医官被带到那些作为物证的兵器和小半包残留的毒药粉末前。
蜀蒲岑只看了一眼,就立刻低下头:“回、回大人,这短刃的锻造手法,还有柄上缠绕防滑的蛛丝,确实是我南穹军中斥候惯用的制式。而这毒是南穹特有的瘴叶草气味……”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贺戊打断了。
“住口!你在大虞滞留多时,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已被他们收买,在此信口雌黄,你的话,不足为信!”
蜀蒲岑猛地抬起头,脸涨得通红,嘴唇哆嗦着,像是被这话狠狠捅了一刀,委屈不已。
“贺大人,您怎么能这般污蔑下官?”
“是我不想回南穹的吗?若不是为了太子殿下的安危,我早就跟着何大人回南穹了。”
他越说越激动,眼泪控制不住的冒了出来。
他委屈啊!
不仅日日要面对阴晴不定的太子殿下,还要面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要了他小命的永安王。
他容易么他!
但如今他已经上了永安王的贼船,没有回头路了,只得指着那证物大声道:“这毒就是瘴叶草的味道,下官闻过不下百次,绝不会错。”
贺戊没搭理他,直接看向了一旁的沉医官。
“沉肃,你说,是不是他们栽赃陷害的?”
沉医官脸色也十分难看。
昨夜他和蜀医官一同守护太子殿下,期间太子殿下迷迷糊糊醒来了一回,他还没来得及和太子殿下说话,就听到外边大喊有刺客。
想到昨夜惊险的场景,他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那刺客的利刃就要捅到他肚子里去了。
他没有马上回答贺戊的话,只是弯腰仔细检查起面前的证物。
他看得十分仔细,甚至还用指尖沾了点毒粉嗅了嗅,又查看了兵器上的细节。
最终在贺戊几乎要喷火的目光注视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不得不硬着头皮证实。
“回贺大人,蜀医官所言无误。此刃的淬毒槽口,确是我南穹工匠的独门手艺。这毒……也确是以瘴叶草为主料配制的封喉散,外人极难仿制。”
两人口径一致地坐实了这些证物来源于南穹。
秦朔冷冽的目光立刻转向脸色铁青的贺戊:“贺使臣,现在你还有何话说?连你们自己的医官都已确认,铁证如山!”
贺戊终于在这一刻反应了过来。
这是大虞给他们设下的局。
在他们想栽赃陷害大虞的时候,大虞已经抢先一步贼喊捉贼了。
他有些懊恼,就该在昨日见到太子殿下那一刻就出手的。
如今,晚了。
他知道坚决不能认下这个事,否则他们就完了。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反驳:“简直荒谬!单凭几样器物就想定我南穹的罪?谁知是不是你们自己伪造,故意栽赃嫁祸。”
“那刺客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把那刺客带上来,本官与他当面对质!”
秦朔并没有被他的话所呵退,他冷冷道:“刺客狡猾,已经逃脱,但身上中了一箭。为查明真相,防止凶徒隐匿或销毁证据,本官现在就要搜查四方馆。所有南穹人员,一律出来接受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