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锢丶
他被完全打开了。
“——我说过多少遍了?进行这种危险的实验要进行充分的防护,不然极其容易出现危险!”
阿尔瓦双手发了狠地捏着他的肩头,气得表情险些失控:“巴尔萨,你到底听到没有!”
卢卡看着他这麽大的反应,不以为然地嗤笑了一声。
“老师——”他故意拖着长音,偏头故作天真地看向他,“我不懂,您到底说的是哪个巴尔萨?”
他恶意地凑了上去,无辜地问道:“您是在叫我呢,还是在叫我那个可怜的被你盗取了实验成果的父亲呢?”
阿尔瓦身体一僵,顿时什麽话都说不出来,被卢卡轻易地将他的手拿开他的肩膀。
“老师,有的时候我真的搞不清楚,您究竟是怎麽看待我的。”卢卡慢斯条理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像是那里曾经有什麽脏东西似的,“您收我为您的学生,到底是因为对我父亲心怀愧疚,还是因为想把我当成我父亲的替身,然後继续当一个盗窃犯呢?”
阿尔瓦嘴唇抖了抖,像是想辩驳什麽,但终究什麽也没说。
“……不管怎麽样,”卢卡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您都不配当我的老师,也没有权利管教我。”
“——你不过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盗窃犯而已。”
“……站住。”
卢卡脚步一顿,回过头,看到阿尔瓦平时沉静的眸子中如今却似乎跳动着什麽东西,他轻轻地眯了眯眼,低低地开口,像是警告:“——你要是再犯这种原则性的错误,我一定会罚你。”
卢卡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道:“好啊,随您的便。”
……
“呃……”
卢卡呻吟了一声,慢慢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屋里昏沉沉的,可能是因为窗帘被紧紧拉起来的缘故。
又是梦。
还是关于那个老沙蝗的。
真是令人作呕。
他伸手想擦擦额上的细汗,突然发现自己的胳膊居然动弹不得!
卢卡一下子被吓醒了,他瞪圆了眼睛,奋力挣扎着,却无济于补。他粗粗地喘着气,向四周环顾了一圈,才发现自己被铁链紧紧地锁住了。
锁在了那张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床榻上。
晕倒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入,他定住了,脑海中浮现的最後一个印象是典狱长折断他蝉翼的剧痛。
“醒了。”
沉稳有力的声音传来,卢卡再次剧烈地挣扎起来,却依然没有什麽用。
他呼吸频率逐渐加快,向声源处转过了头,眸子中的惧意掩过了愤怒,他故作镇静地开口,声音却带着不自觉的颤抖:“好久不见,典狱长大人。”
典狱长淡淡地“嗯”了一声,放下正在擦拭的权杖,然後摘下了手套,抽出了一张纸巾细细地擦着手。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莫名让卢卡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心跳越来越快,眼睁睁地看着阿尔瓦将纸巾随意地丢进垃圾桶,然後垂下眸子,定定地看着他:“那麽,我想我们有很多账还没有结算。”
卢卡只觉得自己心跳骤停。
“——就从违背规则开始。”
典狱长的手指无疑是修长而灵活的。
卢卡哽咽着,根本无力说出成句的话。
他的身体颤抖得不像话,由内而外的绯红席卷了原本白皙的皮肤。
有时候,他会骤然擡起纤细的脖子,像是挣扎在手心里的飞蛾,却被脖颈上重新戴上的铁链给拽住。
卢卡半睁着眸子,瞳孔无神地涣散着。
他被完全打开了。
再然後,他失去了意识。
……
卢卡睁开眼。
还是那张床,还是那样昏暗的光线。
他先是怔了怔,後知後觉地想起了什麽,顿时喉咙里便发出了一声绝望地呜咽。
却因为嗓子的沙哑连连续的声音都发不出,听起来像是破败的风车。
一滴泪悄然从他脸庞划过。
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