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自豪地说,他这两个员工以前跟手艺人学过制伞,还是非遗传承工艺。
希尔的脑袋里浮现出叶金存笑得憨憨傻傻的样子,不禁感叹真是人不可貌相。
戚颂安跟陈老板深入谈了些细节,再三确认才达成合作。
希尔跟个吉祥物一样在他身边坐着。等所有事都谈好,戚颂安一走,他一上发条,又跟在後面出去了。
“你是不是生我的气,跟老板谈合作为什麽不带我?”希尔边走边问。
戚颂安的脚步顿了顿:“没有。”
看来真的很生气。
“我不就要了点洗澡水,至于吗……”
“然後呢?”
希尔眨了眨眼:“什麽然後?”
戚颂安走出院子,脚步慢了些:“然後你用完就跑,什麽意思?你把我当什麽人了?”
“我那是——”希尔回过味了,“我那是怕你抢我衣服,怕你生气。”
他边说边靠近,装模作样地转眼珠:“原来你是因为这个事情跟我闹别扭啊。”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
“我没讨厌你。”戚颂安说,睫毛垂下来。
“那我晚上还能去你房间吗?我现在能量缺口比以前大了,不多吸收点很容易现原形的。”
戚颂安低下头,希尔眼怀期待地看着他,睫毛扑闪扑闪的,一副不答应就要死缠烂打的样子。
又是这样。
鬼使神差地,他问:“要是我不答应呢?”
希尔仰着脸说:“那我只能偷偷摸摸爬床,然後霸王硬上弓了。”
说完,他悄摸观察戚颂安的脸色。
希尔在看戚颂安,戚颂安也在看他。
一说霸王硬上弓,戚颂安不免想起昨晚的事,虽说误会解决了,再冷着希尔,就显得他不够得饶人处且饶人,可他还是觉得别扭。
这别扭和生气的感觉不同,是一种不自然的刺挠。
分享食物和分享洗澡水,那感觉可太不一样了。
尤其是,希尔泡完澡还一副眼皮子都吸饱了水似的样子凑到他面前。
偏偏这话他跟希尔抹不开嘴讲。
因为人家是魅魔,既能随便说出要人负责的话,也能随便说出找别人的话。
这些事在他看来不是亲密,不是出于喜欢,是生存本能丶狩猎需要。
被缠着的人要是当真,那可真是蠢钝如猪了。
怎麽能这麽喜笑颜开,一点都不当回事呢?
戚颂安越想越头痛。
希尔满怀期待地看着戚颂安,本以为这下肯定万事大吉了:“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没想到戚颂安的脸一下子阴沉许多。
“随便。”他冷硬地说,扭头就走。
希尔顿时一头雾水,盯着戚颂安冷峭的侧脸。
随便,什麽随便。误会不是已经解开了吗,又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