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祈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看起来人高马大的薛从澜,不过,他好似并未惦记着她的安慰。
他眼睛上扬,眼睫却低垂,盯着她胸口处两团湿润,微笑着温柔道:“师妹,你的衣裳湿了。”
祈愿经他的提醒,视线向下看。
胸口处湿了两团!
她下意识将狗往上抱了抱,遮住了。
“我回去换衣裳。”
薛从澜翘起的嘴角低垂下,眼底多出几分沉色,盯着祈愿怀里的狗。
他叫住祈愿,“师妹,不若我帮你照料它吧?”
祈愿往前走的步子顿下来,好奇地看向他:“大师兄也喜欢狗么?”
薛从澜扯了一个牵强的微笑:“嗯。”
“旺财。”
她摸了摸它的头,将它交给薛从澜,“我刚喂过它,夜里应当不会饿了,也不会打扰大师兄入睡。”
“嗯。”
祈愿想到自己的衣裳都湿了,留在这里多有不便,她转身朝着自己的屋子回去。
薛从澜盯着她的背影,然后低下头,看了眼自己怀中的狗,手指喂到它口中。
“汪。”
旺财感受到危险,张口咬上薛从澜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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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娘是第二日醒来的。
她手指动了动,而后看向四周,看见了坐在一旁,眼神空洞又麻木的穆舒瑶。
她愣了下。
“穆姑娘。”
穆舒瑶抬起头,“你醒了。”
二人相对无言,十分静寂。
春娘张了张干裂的唇,终究说了句:“对不住,是我算计了你。”
穆舒瑶空笑了一下,颇为讽刺道:“却叫你算准了。”
她问她:“春娘,你这半生都被男子所迫害。他们卖了你,打你,我帮你,是想逃了这一切。可你为何,最终还是想要再找一个你所认为的好男人庇护你?”
春娘浑身都是伤,一说话,她就觉得疼。
“因为没本事。”
“我除了会和男人一起睡觉,没有别的本事,我不想伺候那些达官贵人了,不想再看他们的脸色过活,更不想跟个劳苦妇人一样,每日干苦力生活,最后活成一个怨妇。”
“我命苦,才会每一次,都看不准男人。”
穆舒瑶皱紧眉头,不可置信地听着春娘所言:“你既说过,这世上不是人人都似大师兄,那你也应当明白,大师兄这等心性坚韧之人必不会受你引/诱,能被你用这等手段依附的男人,必也不会可靠啊。”
春娘没有反驳穆舒瑶,她沉默下来。
穆舒瑶问她:“何苦折返回去,再吃同样一次苦?”
霎时间,春桃心跳猛烈,眼角的泪滚滚落下来,声音哽咽着:“穆姑娘,是我对不住你。”
穆舒瑶没有再同她说什么,经过这一夜,她也逐渐想通了一件事,不必要强求旁人按自己的想法过活,她有自己的选择,便应当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等你伤好了,你便离去吧。”
“我想,我能为你做的,最多为止了。”
穆舒瑶推开房门,从屋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