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这个人是最担心夏夕的。
她一筹莫展,摆摆手:“容我想一想。”
也不等内监回答,她先离开了车间。
回到宅院中,丫鬟为她斟茶。
她推开了茶盏。
独自坐在软椅上,习惯性地拉过薄毯盖在腿上,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她想去救儿子。
当然,也去救那个为了孩子身陷险境之人。
可她的身体。
她咳嗽一声,脑袋已经有些晕了。
自从那个冬天,她不知道她的身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呼出一口气,门外隐隐约约传来丫鬟的呵斥声,“你不能进去,这里是皇后娘娘的居所……”
后面的话不太清晰。
有人想要闯进来,却被丫鬟阻拦。
她抬头看去,只看见一袭竹青色的衣衫。
“本公子是皇后娘娘的故交,你不放本公子进去,可就要坏事儿了。”
沉浑的男子声音,带着一分妖冶,二分邪魅,三分玩世不恭,还有几分沉稳。
她一惊,下意识站起身,就看到了门外站着的解连城。
回山老叟?
许久不见,他仍是那么风度翩翩。
相见
回山老叟也看到了她。
两个人隔着时空对视。
互相都没说话。
丫鬟看出了端倪,忙退让到一旁。
七七道:“神医来了。”言语中不卑不亢,也不喜不怒。
当日种种,现而今想来感慨良多。
眼前人几乎已经改变了她的生活。
若不然,她与夏夕也不会生出这许多的嫌隙。
也不会有今日的情况。
回山老叟微微一笑:“你想去潇阳城吗?”
他笑得和煦,似乎在说天气很好。
她忽然记起来,回山就在潇阳城。
他要救夏夕岂非易如反掌?
去潇阳城,快马加班。
她只孤身一人。
回山老叟知道她的伤势。
竟为她送来了解药。
这枚药丸吃下去,就可保得她三个月不头晕不眼花。
但,却会让她的病灶更加难以治愈。
也就是说,三个月她可如常人一般。
但三个月后,却要卧病在床。
为了流民,为了她与夏夕淡薄下来的情感,她出走城外,建造了这偌大的工厂。
现在却又要为了孩子,出走潇阳城。
等到营救到他们,她已然病入膏肓。
但,她无怨无悔。
孩子,特别是另外的那个孩子。
她实在很希望再次见到。
冰儿没有消息,夏夕没有消息,连东方秀也没有消息。
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