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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爱恨难辨（第1页）

第103章爱恨难辨

水清漪失魂落魄地擡眸望着月湄消失的方向，一滴清泪无声滑落，伴随着悲伤而来的，是一种信仰崩塌後的茫然。

那层突然亮起的保护罩，是兰止溪他们早已料到此景而布下的後手，又何尝不是对他们师徒情谊的一道响亮耳光。

她何曾不希冀过师尊对她的爱……到头来也不过镜花水月一场空。

她的泪水难以抑制流得更凶，却不是委屈，而是为自己过去那些毫无保留的信任与付出感到一丝悲哀。

她将月湄视为世间唯一的亲人，为了这份亲情，她可以背离正道，可以罔顾是非，可以助纣为虐，可最终却仍是没有价值後迎接她毫不留情的击杀。

有弟子上前，沉默地将她扶起，准备带离。

水清漪没有反抗，她任由人搀扶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像是失了魂。

明尘镜看着她这个样子，竟替她感到一丝不值，那一击太果断，果断的不像是有一丝犹豫……起码当时，月湄没想过让这个徒弟活。

应玄溯看着她手中的明夷，心下了然，没想到月湄这突然的攻击倒帮助了师弟，“恢复灵力了？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明尘静摇了摇头，感觉到身体里充盈的力量，有些开心，“恢复了之前的修为，感觉很舒服。”还是灵力涌动的感觉更好一些。

“那就好。”应玄溯轻轻点了点头。

当兰止溪与应玄溯等人处理完後续事宜，再次来到水清漪面前时，她擡起头，眼神是一种近乎死水的平静。

“我全部都告诉你们，能不能……最後留她一条命？”她主动开口，声音有些暗哑。

无论心中如何挣扎，如何为自己感到唾弃，不甘，最终仍是抵不过那多年的养育之情。

水清漪难堪地闭了闭眼，清楚的知道对面的人会怎麽看她，也许会觉得她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吧。

她继续道：“我知道她一定会败的，她赢不了……如果到了最後，能否留她一条命，洗去她所有的记忆，当一个普通的凡人就好。”

兰止溪凝视着水清漪，目光沉静，她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缓缓在对面坐下。

“你应当知道，月湄犯下的罪孽，不是简单的生死就能抵消的。”兰止溪的声音平静。

“她勾结魔域，残害同道，意图颠覆修真界。这些罪责，也不是一句‘洗去记忆’就能抹去的。”

水清漪的指尖微微颤抖，却仍固执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但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为什麽？”这次开口的是应玄溯，他的声音冷冽，“她方才要杀你。”

水清漪唇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是啊，她要杀我……正是这一击，让我彻底清醒了。但清醒之後，我发现自己还是无法看着她死去。”

她擡起头，眼中带着几分悲哀：“很可笑吧？明明已经到了这种近乎决裂的地步，却还是放不下。也许是因为……我的人生已经和她彻底绑定了。”

兰止溪沉默片刻，忽然问道：“若我们答应你的请求，你能带给我们什麽？”

水清漪的眼神骤然一亮，知道她松口了：“我知道她的一些部署，还知道关于那道封印的一些情况。更重要的是……”

她深吸一口气才缓缓道：“我知道什麽是魔域本源。月湄一直以为我不懂，也会刻意避开我，但其实……”

明尘镜站在应玄溯身侧，忍不住开口：“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为她求情？”

水清漪闻言望向明尘镜，眼神闪过一瞬复杂：“因为曾经她对我的好，也都是真实的。”人太复杂了，爱与恨往往都是相生相长的，所以有些时候，爱不纯粹，恨也同样不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