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往沙发一靠。
江佑心知该留给秋以折私人空间,尊重他,别靠得太近,但如有需要会第一时间借出他的肩膀。
“他来找你干嘛呢。”江佑岔开话题,“应该是不想让你住在里街这种地方?”
秋以折可稀罕他这天才脑瓜:“又被你猜到了,算是其中一个原因吧。”
“剩下的呢,他知道你的性取向吧?”
“知道,所以他很烦。”
那这麽说,我刚好找你的时机不错,否则你得找别人充当你的“男朋友”了吧。
已调整静音的手机闪烁几条消息,秋以折似有些倦怠,不知该回些什麽。
他索性将手机屏幕朝下,盖扣在沙发边,回答江佑的问题。
“想什麽呢,他可不是催婚,就是嘴闲了非要来说教我几句。”
“你多大。”江佑好奇问,“研二的话,二十二?”
“二十一,念书比较早。”
江佑挑眉:“那也就比我大三岁而已嘛。”
“嗯?所以呢。”
江佑没回答,只一眨不眨地望着秋以折。
他感受得出秋以折心情低落,似有犹豫,这副状态像是要倾诉什麽,又反复纠结拿不定主意。
江佑敛起眼神,并没逼迫他:“你要是累了就早点睡,不想睡就找我唠,我反正闲着也没事,想什麽时候找我都可以。”
秋以折缓缓呼吸:“也没什麽好聊的,家里的事情有点复杂,再说你比我小……”
江佑终于逮着机会反击:“你看,又来了。”
秋以折一时语塞:“……”
“我可不小,哪里都不小。”江佑倾身上去,“难道我多数时候都显得很幼稚?不够做你的倾诉对象?”
随着饮料瓶搁在桌子发出的轻微闷响。
秋以折的唇被一下堵住,眼瞳骤缩,眸中倒影出江佑极少露出的柔情,他被温柔地亲吻着,轻得心知这是江佑在抚平他的不安情绪。
——没有狂烈的心脏搏动,没有喘息不上的错乱呼吸,只有如阳光照耀于身的温暖,暮色微醺,秋以折贪恋于此,竟不知不觉回应起了这个亲吻。
江佑得到回应後反而微微发怔。
可他忍住近乎破壳而出的侵略冲动,他太明白这时的秋以折需要安慰,只是想要成为照亮旷野的短暂光束,不过分地干涉过多。
唇分时分,目光相对。
秋以折羽睫湿润,呼吸不觉放慢,江佑笑得帅气乖顺:“这次你没推开我。”
“……对不起。”秋以折顺势将脑袋靠在江佑肩膀上,“你明明比我小,还要麻烦你照顾我的情绪。”
太犯规了,江佑全靠强忍没咬向他触手可及的脖颈。
江佑觉察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呼吸急促:“多久没理我了,上回盖的炮友章居然都消了。”
“你再印个吧。”秋以折轻轻笑道,“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这脑筋突突的啊,有俩小人在脑袋里抡起冰球棒互打:他的意思是可以!什麽可以?
当然是可以当炮友的可以!你确定是这个可以?
“……”江佑没敢高兴太早,“真的假的呢,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秋以折撑开身子,注视着他眼睛,“找个机会试试吧。”
血液倒流直冲脑袋,江佑的兴奋到达了顶峰。
他可怕秋以折说出了话又反悔,害得他白高兴太早,手指蹭了蹭他的掌心,像在撒娇试图确认:“哥哥要试什麽?”
秋以折呼吸也加快:“睡你。”
江佑放声大笑,五指陷进他的手指缝隙,十指紧握,俯身再在他唇上啄了一口:“那选个良辰吉日我就把你办了。”
里街的深巷,夜深人静。
深夏时节能听到的蛐蛐孱弱叫声已消失,江佑踩着静谧夜色,点开手电筒在灯光晦暗的里街小巷穿行。
——秋以折非要送他回校,笑死,黑得这麽离谱的路他能让秋以折一个人返回来?
出了单元楼,手机收到秋以折的消息,无一不是在关心他到哪了,提醒他到学校要回消息。
江佑勾着唇,心情大好地朝巷外走,心想没看到可扫的电瓶车,那就到马路边打辆车算了。
可路过黑茫茫的一片路面停车区,隔空闪烁一枚光亮——是香烟。
夜色中,嘬了口烟的年轻男人漫步走来,他似是等了很久,发出不耐烦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