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员外等人看得心惊,只觉漆黑的夜色异常诡异。
待法事结束,悟清明吩咐众人,子时前切勿外出,以免冲撞神灵影响王富贵苏醒。
王员外将此立刻安排管家传令下去,合府上下,今晚无需守夜站岗,严禁出屋子,违者赶出王家。
随即,众人散去,各自回屋。
悟清明哄睡两个徒弟后,吹熄了灯,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朝隔间走去歇下。
整个王府异常安静,夜色中惟闻风雪呼啸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穿着夜行服戴着面罩的身影,推开窗,悄悄翻入王富贵的屋内。
黑衣人身形高大,脚步轻盈,抽出匕,朝床边走去。
屋中未点灯烛,一片漆黑,隐约可见床上被窝凸起,里面躺着个人。
那道黑衣人举起手中匕,毫不犹豫地用力往被窝刺去。
此时,却见被子猛然掀起,罩住了黑衣人。
“原来真的有‘鬼’。”床上传来一声叹息。
黑衣人一惊,反手挥开了被子,后退几步想逃跑。
床上的人腾空而起,快如流星般跃下床榻,出掌向黑衣人袭去,轻笑一声:“既然来了,何必要走。”
黑衣人身形一闪,堪堪避开,手中匕在空中划出道弧度,与那人交战了起来。
那人手无寸铁,身形偏了一寸闪避,继而又朝前迈开一步,以空拳赤掌近身搏击。
他的食指和中指夹住刺来的利刃,制住对方的力,另一只手紧随其后,扣住黑衣人持匕的手腕命脉,强劲力道迫使对方动弹不得,顺势一举夺过匕。
黑衣人丢了兵刃,上半身一麻,下盘狠厉腿风扫出去,那人抬腿接过一脚,转而踢在黑衣人膝盖内侧,使其腿一曲,弯身跪地。
接着,一枚冰凉的锋刃抵在黑衣人的脖子上,黑暗中,听得那人从容不迫的声音,缓缓说道:“我说过,你走不了。”
片刻之后,随着一声闷哼,黑衣人倏然倒地。
那人扔开手中的匕,举着火折子蹲下,朝黑衣人照去,“让我看看,我猜的对不对?”
他拉下黑衣人的面罩,只见露出一张脸色蜡黄,轮廓分明的脸,赫然是春芩。
“猜对了,果然是你,”那人起身去点亮了灯盏,笑着称赞:“你功夫不错。”
春芩此刻满脸刻着怒意,方才被火折子的微光一照,微微刺眼。
现在满室光亮,她眯着眼,终于看清那个制服自己的人。
木簪束,青衣疏朗,神清骨秀,负手而立,竟然是悟清明。
春芩不由愤然道:“竟然是你!”
“是我!”悟清明点了点头,面容平和。
埋伏在隔间的王员外带着一队护院,见到里间亮起了灯,立马破门而入。
做法事前,悟清明就和他事先说了这个计划,故意在法会上说王富贵子时会醒,目的就是引出那个不想富贵醒来的作乱之人。
他气势汹汹地大喊:“道长抓住贼子了!贼子是谁,竟敢害我家富贵?”
王员外一手抓起春芩的脑袋,见到她的一瞬间,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怎么是你!?”
“你在我王府这些年,我自问待你不薄,为何你要害我儿富贵?”
春芩闻言笑了,沙哑的呸了一声,“害就害了,哪需要什么理由,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王员外气得失语,抬脚踹了她一下。
他猛然想起来春芩和胡氏关系匪浅,于是叫人把她押到正厅审问,把胡氏也叫来一起协助调查。
胡氏听得王员外的吩咐,不得出门,回去后就睡下。
此时半夜,突然被侍女喊醒,说老爷有事找她,当下穿上衣服,批了披风,连髻也未来得及梳,就形色匆匆地赶来了。
王夫人也已到了正厅,她和王员外一左一右坐在上。
胡氏朝他们夫妇二人行了一礼,不明所以地问:“老爷,夫人,何事唤妾身前来?”
王员外也不理她,朝管家一瞥,“把春芩押上来。”
胡氏眉头一皱,也朝外看去。
两个护院架着春芩上来,将她往地上一摔。
被五花大绑的春芩,挣扎着爬了起来,待看见胡氏,扭头偏了过去,不敢看她。
“春芩……这是犯了什么错?”胡氏低声问。
管家见春芩站了起来,立马踹了她一脚,将她踹跪在地,呵声道:“婢女春芩,谋害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