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干脆,指节轻敲了下竹筐边缘。
陈宇翔在边上盯着,见缝插针帮着说话。
谁想耍滑头,他第一个不答应。
“这花生不行,潮了,婶子你带回去吧。”
林嘉伸手捏了捏花生外壳,眉头皱了起来。
杨寡妇一听急了,死死攥着衣角。
“林同志,我这花生真没坏!就前几天下暴雨,晾得匆忙,有点潮,您不信我剥开给您看!”
她声音陡然拔高,眼里浮起一层薄雾。
手指颤抖着抓起一颗花生,咔的一声掰开,白色仁儿露了出来。
“您瞧,这不挺好嘛!”
林嘉皱了皱眉。
“婶子,真不是我不信您。是这货,压根过不了验。”
“我们仓库入库有标准,湿度过一定数值,一律不得收。否则一旦霉变质,责任谁来担?”
杨寡妇懵了。
“不就湿了一点?晒一晒不就干了?”
她嘴唇哆嗦着,眼中泪水打转。
“同志,求您了,收下吧!我家里米缸都见底了,孩子饿得哭……这花生真不是坏的啊!”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凝固了。
有人低下头,有人悄悄叹了口气。
林嘉沉默了几秒,还是摇头。
“抱歉,婶子,真不能收。”
她知道这个决定有多冷漠。
但她更清楚,一旦破例,规则就成了摆设。
她宁可现在被人怨,也不愿将来集体受损。
后面排队的人急了,有人喊。
“杨婶儿,你就别耗着了,大伙儿还等着呢!”
紧接着,几声附和响起。
杨寡妇低头提着篮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林嘉没停,接着来。
她神色如常,仿佛刚才那一幕从未生。
该给的价,一分不少。
不过关的货,一根毛都不收。
哪怕人心浮动,她也不会退让半步。
渐渐地,那些实诚卖货的村民,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有人还低声跟邻居说。
“这林同志靠谱,不欺咱们乡下人,给价公道。”
话音未落,便引来一片点头称是的声音。
忙完时,太阳正午。
林嘉胳膊酸得僵,抬起手,轻轻揉了揉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