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子……会不会有问题?”
她低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迟疑与不安。
“如实写就行。”
他声音平稳。
“现异常,上报是本分。”
“后面怎么验、怎么扩种,有专家忙,不用你操心。”
说完站起身,端起桌上的空碗。
“碗放着,我洗。你累了,早点睡。”
他声音低了些,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
随后转身进了厨房。
林嘉看着,心像压了块石头。
她慢慢回到屋内。
四周静悄悄的。
她倒在床上,浑身像被掏空,连指尖都泛着无力感。
眼睛睁着,却看不见什么,思绪一片混沌。
白天跑市场、顶着烈日一家家摊贩询问菜苗来源。
还有他突如其来的问话。
每一句都让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所有情绪堆叠在一起,层层加码,压得她胸口闷。
许久,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他探身进来。
见她已侧身躺着,背对着门口,呼吸匀称绵长。
他目光落在她脸上。
连睡梦中,她的眉头仍微微皱着。
他心里哪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胸腔里那股闷胀的情绪,缠得他喉头紧,心跳紊乱。
他知道自己舍不得赶她走,更下不了手盘问她。
不是因为信任,而是因为……
太在乎。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拨开她脸上散落的一缕黑。
丝柔软,从他指间滑过,带起一阵颤栗。
他的手顿住,停在她微张的唇边。
“林嘉……”
他轻声念她的名字。
那两个字滚过唇齿,带着说不清的纠结。
最后,他替她拉了拉被角。
然后熄了灯,默默走到床的另一边躺下。
夜里很静。
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黑暗中交错起伏。
第二天一早,刘芮英便背起小包袱。
她临出门前还攥着林嘉的手,嘴里啰嗦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