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行。”季建国惴惴不安地叹了口气。
但他们心里都明白,这或许是女儿能做出的最大妥协了。
“好了好了,快吃饭吧!”连翘起身回厨房,给女儿端来一直在竈上小火烤着的梅干菜肉末小烧饼。
季银河正琢磨着要不要借此机会问一问五折叠,别在腰间的大哥大便忽然响了起来。
来电人是周末蹲在市局加班的唐辞,让她尽快来一趟重案一队,他们发现了一个重要材料。
小季同志眸光一亮,挂了电话就把烧饼塞进嘴里,腮帮鼓鼓地站起身。
“案情有新进展,我先回去啦!”她抱了抱连女士,又揽了把老季,“你们说的——穿防弹衣,不进化工厂——我都记牢了!办完案就回家,记得给我做好吃的!”
季建国拍拍女儿,“好,去吧,注意安全。”
连翘则折身回厨房,拿了几个油纸包,往季银河手里一塞。
“炸鸡柳丶淀粉肠,还有土家族掉渣饼,我新研发的,是现在江潭所有学生心中的顶流小吃呢!”
“好香!”小季同志闭上眼深吸口气,顺口问,“妈妈,什麽叫顶流?”
“就是……最佳人气奖。”连女士敷衍着将女儿送到玄关,“到宿舍了说一声。”
“好哒!”
季银河提着一兜香喷喷的食物出门,下了楼,刚好碰见坐在门口晒太阳的吴叔。
“小银河,你回来了呀?”吴叔笑眯眯,“好久没看到你了……对了,你之前那个风铃呢,挂在窗前,叮咚叮咚响得很好听的?”
“被我带去宿舍挂着啦!你尝尝这个!”
小季同志挑了一小包鸡柳递过去。
老吴便接过来,边吃边笑眯眯说了声好。
季银河走到半路才忽然反应过来,好端端的,老吴为什麽会问起风铃呢?
“罢了罢了,可能是我想太多……”
她摇摇头,擡手拦下一台红色夏利。
这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以及这两个世界融合的原因,竟然都同这个打小就挂在她窗前丶晶莹剔透的漂亮风铃有关。
……
市局依然还是熟悉的模样,只是堆积在重案一队办公桌上的卷宗越来越高。
季银河蹦蹦跳跳地走进去,跟老同事们打了一圈招呼,又把连翘做的小吃拿出来共享。
“恭喜。”程漠惜字如金地说,“季队。”
“咳……”小季队长有点害羞,拿了根淀粉肠往叶晴手里塞,“多吃点多吃点!”
大夥儿热热闹闹的,唐辞则拿着一张1980年的工商登记表,大步从办公桌後出来。
“工商局的同志帮我们找到了原件。”他示意季银河看上面籍贯这一行,“姚有禄籍贯在邓州朝江村,我们跟那边派出所通过电话了,他的两个女儿玉兰和秀兰後来辗转回乡念书,你们可以去当地问问情况。”
“好!”小季同志喜出望外,“对了,死者妻子林芳呢?”
唐辞摇了摇头,“没有消息。”
“好吧……”
季银河瞳孔眯起,感到眼前徐徐笼起一团跨越时空的浑浊迷雾,正等待着被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