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季同志深吸口气,“他越狱了。”
“啊?”季建国十分惊讶,“原书里可没这个情节!”
“爸,我们这个世界的运转,还和原书剧情一模一样吗?”季银河眉头紧抓,认真问道。
季建国说不是,“因为我和你妈都是穿书者嘛,再加上两本书挤在同一个世界里,一点小小的改变,都会让很多人的命运走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好吧。”季银河唔了声,突然问,“那书里有张三这麽个人吗?”
季建国没回答,两秒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麽了?”
“咳,这人好像没在书里出现过……不过在我穿书之前的年代,叫张三的人通常都挺……法外狂徒的,既然有这麽个人存在,估计是你们要抓的案犯吧?”
小季同志眉角一抽,“算是吧,这个人二十多年前就进监狱了……今天上午,他和宫谐一起越了狱。”
“啊??”
季银河把情况快速说了一遍。
季建国徐徐沉思道:“我同意你的看法,不过能躲到哪儿去,我也不知道……问过宫成功了吗?”
“问了,宫先生也不知道宫谐张三下落,甚至不怎麽在意。”小季同志顿了下,抿抿唇,“宫和说他前段时间脾气古怪。”
“……是吗?”
季建国怀疑宫成功的转变和接触了丁同光有关,但他不好向女儿多做解释,只能沉默两秒,“照顾好自己,记得穿防弹衣。”
“明白。”
挂断电话,季银河将大哥大揣进口袋,深深叹了口气。
风吹动她额前的碎发,她将手臂支在天台的围墙上,眺望外面繁华的景象。
市府公园满是绿茵,如翠色欲滴的云,新修建的酒店有几十层高,周边围着市里的高档小区,还有热闹的体育馆丶图书馆和学校。
此时正是下午放学时分,少年们背着书包,三五成群蹦蹦跳跳,自行车铃声在欢笑声中此起彼伏。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乔装打扮成环卫工的宫谐正低着头,路过一家书报亭。
货架琳琅满目,摆在最中间的杂志就是《企业家》,封皮上的宫成功身着西装,脸上挂着威严的笑。
宫谐盯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目眦欲裂。
两名青年走了过来,掏出纸币道:“老板,一份晚报。”
老板正埋头翻着一本期刊,连头都不擡,随手抽出报纸递过去。
青年便问:“您看什麽呢?这麽有意思吗?”
“《汉东警察》!”老板把手里的杂志扬了扬,“省公安大主办,里面有很多抓坏人的故事,怪有意思的,对了,有个叫季银河的警察,你们知道不?”
“知道啊,江潭小神探嘛!”
“小丫头真厉害!还发表论文了呢!”老板啧了一声,“《关于汉东省随机割取生殖器的故意杀人案件犯罪侧写研究》,写得比小说还精彩!看的我那个部位凉飕飕的!”
“哈哈哈哈哈!给我们也来一本!”
在青年人远去的笑声中,宫谐听着熟人的名字,紧紧眯起那对鼠眼。
几步之外,同样装扮的张三将一封信塞进了邮筒,然後走过来低声提醒他,“别发愣,我们还有大事要做,现在不是暴露的时候。”
“……”
身後背包里沉甸甸的重块和口袋里的火机提醒着他此行的目的。
宫谐愤懑地从鼻腔出了口气,一手抓紧包带,一手拉低了头上的帽子,然後低下头,跟上张三的步伐,穿过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学生,走向前方贴着蓝白马赛克瓷砖的建筑。
铁门边的竖牌上,红色字体印刷着六个大字。
——京州市少年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