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萱姐的女生向前走到被殴打女生的面前蹲了下来。
“林萱,你要干嘛?”被殴打的女生身体明显保持着警惕和害怕但是发出的声音却是坚定的。
“你说呢,莫言”她说着然後用手拽住她的一只手。
“你要干嘛,你放开我,林萱。”
莫言被她拽手的那一刻她就清楚林萱的目的了,她用力的去挣脱,即便身上那些被殴打後的伤痕也因为她的挣脱拉扯到,但是她没有疼痛的时间了,她努力的挣脱着,可是一个人的力气怎麽可能会挣脱得了三个人呢,更何况还是一个伤痕累累的人。
她手上的动作一瞬间被另外两个女生遏制住了,而她被拽的那只手也被林萱高举了起来。
“你们看到了没,这个”林萱眼里满是兴奋,她将莫言的手袖推至手臂上,然後露出她一直藏在衣袖下的尊严,一道暗色的伤疤就那麽被暴露在她们的面前。
“这个啊就是当初我留下来的”林萱炫耀的和其他两名女生说着“你们不知道吧?”
“不知道”两个女生异口同声摇着头说着。
“我就知道你们不知道,可惜了你们做室友这麽多年啊”
此时的莫言眼底满是无神,她那受了侮辱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她明明已经藏了很好了,为什麽,为什麽还是,还是失败。
“这个伤疤啊,可是我曾经用烟头留下来的呢不仅手不疼而且也不会浪费烟头上那点烟”
两个女生像是明白了林萱的意思,两人先是看了一眼死寂般的莫言然後相视一笑,她们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然後点燃起来,就朝莫言的那只手背上按去。
“你们要干嘛?你们要干嘛,放开我,放开我”莫言看着两支烟头的靠近,她眼里满是惊恐和害怕,她用力的挣扎着,嗓子也因为害怕叫喊的声音大了起来。
林萱怕莫言的声音被路过的同学听见,她用一只手死死捂住她的嘴巴。
莫言以为发不出声音,只能连续发着“唔唔唔的声音。”
烟头按上去的那一刻,莫言整个身体都颤抖了一会,被烫的只能紧闭着双眼,泪水也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她脸上痛苦着,而其他三个女生的脸上却是刺激和开心的,看着莫言手背再一次多了两个耻辱的印记的时候,三个小魔鬼的脸上是猖狂的。
後来不知过了多久,这场无声的霸凌终于结束了。
幸好这一晚是周六的晚上,教学楼里不会出现学生和教室,莫言艰难的扶着瓷砖的墙壁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她看着那被烟头烫着血肉模糊的伤口,心里满是委屈和愤怒,她脑子里满是林萱临走时的那句话——施舍给你的好日子你也该还了,原来她上学期误以为那些好日子都是林萱这个恶魔施舍给自己的,林萱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些行为幼稚,重来都没有,她只是高一的时候失了兴趣,高二了,她的兴趣再一次卷土而来罢了,莫言简单的整理了下身上的校服,她也顾不上一副的皱乱了,她被殴打的伤痛早就让她顾不上了,她小步的走到洗手池边看着面前的镜子,然後双手支撑着洗手池的台子,简单粗暴的用水随便的摸了下脸,能把脸上那泪痕消失就可以了,然後她关了灯走出去。
热风吹着她的身上,却让莫言身体抖了一下,一眼望去整个走廊都是黑漆漆的,应该是整栋楼都是黑漆漆的,一丁点亮光都没有,她只能依靠着月光一步一步在走廊上行走着。
就在她刚准备下一楼的时候,眼前突然闪烁了几下手机的闪光灯。
莫言的眼睛被晃得有点难受,她用手遮挡着,然後眯着眼透过手指间份缝隙看着那束光的来源。
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学生来教学楼吧,是保安吗?
南中的保安每晚都会在教学楼里巡查,以防万一会出现学生的安全。
是保安的话,她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被怀疑的,莫言紧张又害怕的拽紧了身上的校服,低着头小步的朝着那个闪光的地方走去。
“莫言?”闪光的那头突然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莫言脚下一顿这个声音她知道是谁,但是即便是熟人她内心的紧张和害怕也没有降低,反而正是因为是熟人心底的紧张和害怕逐渐的上升不仅如此还多了点羞耻。
闪光的那人见莫言并没有理会自己,然後他就那麽拿着闪光的手机朝着莫言的方向上前几步。
“莫言,你这是怎麽了?”男生将手机垂放下来,眼前没有亮光的闪眼,莫言也顺势将遮挡在眼前的手放了下来,她咬着牙,垂着头,没有说话。
“莫,莫言,你怎麽了?谁,谁欺负你?”男生的声音明显的颤抖了起来。
莫言知道现在什麽理由都没有用了,她先是闭了会眼,然後在心里斗争了会,然後淡淡的开口道“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一直以来都是被林萱她们这麽欺压着,从初中开始就一直这样,她们对我非打即骂”
站在她对面的秦淮阳没说话,眼里不是惊讶满是心疼,莫言见秦淮阳没说话,以为他是被吓到了,然後嘲讽道“怎麽?被吓得不敢说话了?开始後悔和我做朋友了?”莫言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点,诉说着自己受到的伤害“後悔和我做朋友就滚远点,就这麽点小事就吓得不敢说话了?不会下一秒就被吓得尿裤子了吧”莫言还在羞辱着秦淮阳,她以为秦淮阳会生自己的气,可是她想错了。
秦淮阳将手机的闪光灯按灭,然後一把抱住莫言,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被拥抱在怀的莫言先是震惊,然後呜咽的放声大哭了起来“明明我什麽事都没有做错,为什麽惩罚的却一直是我我,为什麽,为什麽”
秦淮阳的拥抱像是莫言在最难堪时候的及时雨,让她多了点安全感和诉说委屈的树洞。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淮阳怀里的哭声才停止了下来,她们并排坐在楼梯上,莫言接过秦淮阳递的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她那刚哭过的肿胀的眼睛看着秦淮阳,然後苦笑一声“还真是丢人啊,竟然让你看见了我这麽不堪的一面啊”
秦淮阳眼里的心痛都要溢出来了,他滚动着喉结,然後开口道“这就是你一直要上华南政法大学的原因吗?”
“嗯,我想给其他像我一样有需要的青少年们帮一份忙,我想给她们撑起那一份属于她们自己的伞。”
“那你的伞呢?”秦淮阳问道“那你的伞呢谁来撑?”
莫言低着头,没再说话。
“他知道吗?”秦淮阳又问道。
“谁?”莫言不明白,低着脑袋侧着头问他。
“褚语,他知道这件事嘛?”
莫言擦脸的动作停顿了会,然後点头“他,知道,不过今天的事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初中的。”
莫言下意识的替褚语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