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挡挡。
裴霜一扭头顺便加快了脚步。
霍元晦:……
一行人来到郑慧娘院里时,双丽倚在廊柱上正在发呆。
王瑁之皱眉:“怎麽不在里间伺候?”
“娘子说元秀一个人服侍够了,不想屋里有太多的人。”双丽有些委屈地看了他一眼。
王瑁之似没察觉到她的情绪,只是放柔了声音:“县尊大人来了,慧娘还醒着吗?”
郑慧娘神志虽然已经清醒,但时而醒来时而昏睡,霍元晦说这是正常现象,喝药养着会慢慢调理过来。
“醒着的,元秀刚喂了药。霍大人,裴捕快,表姑娘,请随我来。”双丽引着衆人进去。
郑慧娘倚在榻上,面容还有些憔悴,但精神已经比那日强了太多,手捧着一卷书,正静静地读着。
“慧娘姐姐。”裴霜喊她。
郑慧娘看向她,眼神里有了神采:“裴家妹妹,不,现在应该叫裴捕快,我听元秀说是你与大人救了我。”
元秀扶着郑慧娘起身,想给霍元晦和裴霜行个大礼。
霍元晦:“免礼,你身子还未恢复,躺着吧。”
郑慧娘皮肤白皙,唇色淡淡,令她看起来十分柔弱,然五官出色,颇有病美人之感。
“大人是来复诊的。”王瑁之走过去想扶着郑慧娘一边胳膊,郑慧娘下意识避了一避,随即露出个疑惑的神情,在怔愣间,胳膊还是被王瑁之扶住了。
裴霜将这个小插曲尽收眼底。
郑慧娘伸出手:“有劳大人了。”
霍元晦按住她的腕脉,良久後让她换另一只手,又问:“可有头晕?”
“偶尔会有。”
“不妨事,是正常现象,郑夫人恢复的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王瑁之安下心。
郑慧娘仍是愁容不展:“大人,请问顺哥儿的案子查的怎麽样了?”
郑慧娘醒来後也不断自责,姚云过来安慰才好很多,当知道顺哥儿是被人害死的时候,她更是伤心不已,又大哭了一场,若非身体不允许,都想直接到衙门去追问情况。
裴霜轻轻握住她的手:“还在调查。”
郑慧娘神情难掩落寞。
“慧娘姐姐,有件事我要问你,那日的情形,你还记得多少?”
郑慧娘喃喃道:“不记得,说来奇怪,那日的只记得顺哥儿哭闹,我抱着他哄,哄了好久他才安静,我就将他放在了小床中,回榻上睡了。其馀的记忆一概没有,甚至不记得元秀来给我送药。”
人在受到重大刺激之後,会选择性遗忘一些事情。
“大人,我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病?”
“人是会自我保护的,你遗忘的那些记忆,太痛苦了,你的大脑自动封存了这些记忆。至于这段记忆什麽时候能重见天日,千人千样,或许明日,或许永远想不起来。”
郑慧娘捶了捶脑袋:“我总觉得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大人,有办法通过诊治让我想起来吗?还有,我最近总做出一些下意识的举动,但我不明白是为什麽?”
万一在她丢失的记忆里,有关于凶手的信息呢?不行,她必须想起来。
霍元晦摇头:“暂时没有。你也不用担心,你的大脑只是暂时封存了这段记忆,你不记得,但意识仍会你帮你避开一些人,一些事情,都是正常的。”
“顺哥儿日日都来我梦里哭,我记得他的哭声,他哭得好难受,他一定是想告诉我一些什麽,我一定要想起来。”郑慧娘调动着思绪,努力回想,梦中孩子的哭声那麽撕心裂肺,她甚至不能沉睡。
裴霜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慧娘姐姐,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养好身子,有时候越想想起来,越想不起来。身子一好,记忆说不定就回来了。”
郑慧娘点点头,裴霜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
“慧娘,你要保重身体啊,我娘说的对,孩子咱们以後还会有的。你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王瑁之也轻声安慰着。
郑慧娘忽然爆发,拂开他搭在她身上的手,怒道:“顺哥儿尸骨未寒,你爹娘就来说再生一个的事情。你们王家都是薄情寡义的,只顾着你们老王家传宗接代!你们还有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