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移步到大堂,果然在铜壶的出水孔找到了相同的鱼胶,若再发现得迟一些,这些鱼胶就要被水滴冲走了。
堵住了出水孔,时间就会变慢。
“现在不是戌时,是亥时才对。”
往前推一个时辰,那个时间,大家都已经吃完饭各自回房,每个人都有作案时间。
这个凶手的心思非常缜密。
“当时是谁提出来来看潘丝云的?”这个人有重大的嫌疑,若潘丝云的尸体没有被及时发现,窗户提前被吹开,那凶手做些个手法全都白费。
所以,必须要在适当的时候引导大家发现尸体。
裴霜回忆了下:“应该是汪先生。可我们是因为外头乱石滚落才出门查看,回来时发现潘姐姐没出来,他提出这个疑问,并不奇怪。”
“山石滚落,或许不是意外呢。有人想要我们留在这里。”
山石滚落如果也是人为控制,那一切都说的通了。
只是,这可能吗?
裴霜眼神一亮:“不是我们,是他们。”
荒山野岭,这堆人不约而同来到此地,不是巧合一词可以解释的。
山风呼啸,没有停下来的趋势,霍元晦垂眸:“夜深了,休息吧。”
——
次日一早,曹虎一醒来就去外头清理乱石,也不能只靠那边一处使力。
裴霜才洗漱完,用帕子擦着手上的水珠,院内忽传出一声惊叫。
霍元晦从她身後探出头来:“是南边屋子传来的声音。”
“那是齐家兄弟住的地方。”
“过去看看。”
裴霜他们赶到的时候,屋子外已经聚集了大多数人,唯独没有看见戴缙的身影。
齐坤不可置信地看着死在床上的齐乾:“大哥,大哥——”
齐乾仰面躺在床上,胸口横着插入一柄匕首,匕首刃身刺入深度约莫四五寸,刺穿了衣衫,血液四流。
血顺着衣服流散开,在齐乾的床上洇出一片血花,渗透了他整个後背,血迹已然干涸,干涸的血迹红得发黑,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她掀开那一直用头发遮住的半张脸,终于看了个清楚,烧伤的痕迹从眉骨到了下颌,疤痕的增生让这张脸显得非常可怖。
裴霜看了下尸体,发现齐乾身上也有烧伤,从肩膀到後背,一大片全都是癜痕,还有两道刀伤:“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三个时辰,约莫昨夜子时的时候遇害的。”
“我们回房之後就睡下了,早上起来一看就……”齐乾双目赤红,眼神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与怒气,看向周围的人。
“你发现他出事的时候,门是闩着的吗?”
“是关着的。这……怎麽可能?”齐坤自己也发现了这个惊人的事实。
又是一个密室杀人案。
殷老伯走近看了眼,吓得魂飞魄散,手指哆哆嗦嗦:“这这这不是匕首,是剑,是天王的剑。”
露出的剑柄上还有梵纹。
“除了天王,还有谁有如此本事,穿墙杀人,用的还是未开刃的小剑。不行不行,我要赶紧去摆供桌,请天王息怒。”说着就出去了,也不顾旁人的劝阻,汪颍担心,也一起走了。
裴霜轻轻拔出了插在尸体上的小剑,昨日看木偶时她有注意到这把小剑,剑确实是没开刃的,这把也是一样,应该就是同一把,剑柄左右两侧有些刮痕。
不过这把小剑与那时,略微有些区别,剑尖处被磨过了。
戴缙姗姗来迟,没进屋,皱着眉头道:“又死了一个?”他看了一眼,慢悠悠地又离开了。
“未开刃的兵器是伤不了人的,这把小剑的剑身两侧确实没有开刃,但剑尖处是被磨得很锋利。”裴霜扒拉了一下尸体的伤口,“伤口形成处边缘一开始是光滑的,後面粗糙也证实了这一点。”
“不是天王索命?”
“世间哪有那麽多鬼神,只有人才需要磨剑,再说了,天王乃佛家神,要杀也是杀恶人,难道你们做过什麽坏事,怕被找上门?”裴霜淡淡道。
齐坤缩了下脖子,下意识反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