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览表情僵硬,实在是想不通这殷夫人不按常理,居然与孩子并不亲近。
“冒认啊。”裴霜看了出戏,并不意外,应览跳出来的时机的确微妙了些。看向汪颍的眼神也更加欣赏,殷荣有这个朋友,不负此生。
裴霜突然抓住应览手臂,把袖子往上一撸,他手臂上赫然有一个黑色火焰刺青。
“赤火帮的人,也惦记这笔黄金?”
应览身份暴露,立马拍地而起,五指成爪掠向裴霜咽喉。
裴霜身子後仰,堪堪躲过一击,脚步轻点,把汪颍往曹虎的方向一推:“护好他。”
曹虎应声。
与此同时一刀剑光如银蛇吐信般袭来,裴霜抽刀出鞘格挡,软剑倏地缠上刀刃,铮然绞出一串火花。
“叮——”
金属摩擦的锐响刺得人耳膜生疼,在这寂静的山中传了很远。
正在清理乱石的彭宣喊了声停,大家都不再动作,他再听,短兵相接的声音再次传来,不是他的错觉。
“那边出事了,还要多久才能过人?”彭宣焦急问道。
兵丁道:“车马还不能通行,若是轻功卓越之人,现在应该可以过去了。”
“好,那我先行过去,你们抓紧时间。”彭宣运起内力,脚踩乱石,很快消失不见。
方扬有心想帮忙,奈何轻功不好,只得作罢,继续搬石头。
悬崖上,裴霜手腕一翻,刀背猛击剑身,软剑顿时如遭雷击,在空中扭曲震颤。快手剑冷笑,剑尖忽地一抖,绕过刀锋直取她咽喉。
她偏头闪过,刀尖顺势上挑,“嗤”地划破对方袖口。左侧有劲风袭来,她头也不回,灵巧弯下身,擡脚一记飞踹。
偷袭者正是应览,不过裴霜早看出他武功平平,不足为惧。快手剑才是那个真正危险的对手。
快手剑快速瞥了眼手臂,不仅划破了衣袖,还有他的皮肤,血迹已经渗透他雪白的里衣,犹如雪日里绽开的红梅。
他勾唇嗤笑:“九罗刀传人,果然厉害!”
“认识我的刀,那还不缴械投降。”裴霜刀尖直指,“青梧县的两条人命,你也是时候该还了,官府办案,负隅顽抗者,杀!”
“想取我的性命,那要看你功夫有没有练到家。而且你们只有两人,护得住那麽多人吗?”
曹虎张开双臂像个老母鸡似的,将霍元晦丶殷老伯丶汪颍护在身後:“裴霜,我能护住他们。”
他又对着快手剑嘲讽道:“你们不是也就两个人,另一个还趴在地上起不来呢!”
快手剑淡笑:“谁说我们只有两个人?”
嗯?
他目光一凛:“还不动手?”
他在和谁说话,这是大家心底都冒出来的疑问。
裴霜脑中如过电,有一个人一直被他们忽略了,不好!
她陡然转身,看见那人正向汪颍探去,她想拦身後的快手剑再次持软剑缠上来,分身乏术,只来得及大喊一声:“小心夜风!”
曹虎惊讶转头,夜风从他身後出手,掌风朝着汪颍而去,只是他没料到霍元晦将汪颍往後一拽,他手中人质顷刻间就变了个人。
夜风的剑锋抵着霍元晦喉间。
“你不是戴缙的人吗?”曹虎满头问号。
他们全然没有想到夜风与快手剑居然是一夥的,从戴缙被杀,他就如同隐身般一直跟在他们身後。
“你家大人在我们手里,你确定还要与我打吗?”说话间裴霜一刀劈下来,快手剑擡剑格挡,生生被逼退几步。
裴霜怒不可遏,手上的力道也有千钧。
“裴捕快,你是真不要他的命了?”夜风本来目标是汪颍,但抓到霍元晦也不算太差。
裴霜万分不甘愿地暂时停手,另一只手攥紧了拳,面上神色如常:“你们想怎麽样?”
“这话不该问我们,该问汪先生,殷荣留下来的东西,到底在哪儿?”
夜风直视着汪颍,手中的剑动了动:“汪先生,你也不愿见到无辜的人因此丧命吧。”
不等汪颍回复,霍元晦率先冷笑出声:“呵。”
“成了人质还笑得出来,霍大人胆色过人。”
“我不是胆色过人,我是笑你认贼作父。”
夜风执剑的手微微颤抖:“你什麽意思?”
“别听他胡言,夜风,动手!”快手剑脸色变了,催促道。
霍元晦仍云淡风轻,一点不像被劫持的,莞尔:“你心虚了,更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夜风,才是殷家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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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反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