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群情激愤丶学子们即将冲破阻拦之际,裴霜抹了把额间汗水,突然高声道:“找到了!”
霍元晦回身相望,两人目光相接。她得意地挑了挑眉,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在约一尺深的土层中,赫然现出一个黑黝黝的盒子。裴霜用铁锹轻叩盒面,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应该是个铜盒。”
她利落地挖开四周泥土,蹲身将铜盒取出。盒子约莫书本大小,表面覆着一层铜绿,挂着一把小巧的铜锁。
穆峰惊呼:“还真有东西啊!”
大家议论开:“真有个盒子,怎麽回事?”
“谁往灵树下埋的呀?”
“埋盒子做什麽?里面放了什麽呀?”大家都好奇。
裴霜清理干净盒子表面,盒子表面有点点绿色的铜锈,从锈迹的情况来看,这个盒子埋在地下应该有一两个月了。
她指尖发力,咔嗒一声脆响,铜锁应声而断。盒内整齐摆放着一方束发巾丶一绺红绳系着的青丝,以及一块木牌。
木牌背面刻着奇怪的符咒,反过来正面,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华浩荣。
裴霜:“这是什麽仪式吗?”
“埋名术。”霍元晦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後,眉头紧锁,“一种古老的术法。将姓名木牌丶束发巾与头发埋于树下,据说可助仕途顺遂。因这三物皆属木,若八字合木,效果更佳。”
裴霜嗤之以鼻:“这种无稽之谈也有人信?”
她继续往旁边挖,直觉告诉她,或许不止一个。
果然,她陆续又挖到了两个。
烈日高悬,裴霜汗如雨下,却一点儿不觉得累,只有对案子线索的兴奋。
这麽大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程掌院的,他驱散了看热闹的学子,看着那三个铜盒也皱起眉。
另外两个盒中,赫然写着“纪高彬”与“耿暨”的名字。
裴霜当即把耿暨叫来问话,她把铜盒里的东西摊开在他面前:“你带头阻挠移栽,就是因为在树下埋了这东西吧?”
耿暨浑身发抖,虽未作答,但那惊恐的表情已然说明了一切。
裴霜指尖轻叩铜盒,冷声道:“你的这个铜盒锈迹最重,显然埋得最早。华浩荣和纪高彬的,是你帮他们埋的吧?说!”
耿暨浑身发抖,面如土色。他深知本朝严禁巫蛊之术,自己已然犯下大忌:“是……是我告诉他们这个法子,但不是我要说的,是他们逼我的,真的是他们逼我的……我是不得已。”
他结结巴巴地交代,自己是在一本古籍上偶然看到这种“埋名术”。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想着能考进甲班就好。
去年入学後,他就偷偷将东西埋在了石榴树下。
“没想到……竟真有些效用……”耿暨声音越来越小,“我从丁班一路考到了丙班……”
华浩荣和纪高彬觉得奇怪,他们明明都不怎麽学习,耿暨为什麽会每次都进步,便威逼他说出秘密。耿暨不敢违抗,只得和盘托出。
华丶纪二人也没有揭发他,反而还让他帮忙再埋两个,毕竟谁不希望自己成绩好呢,尤其华浩荣还有考入甲班的压力。
裴霜目光如电,厉声追问:“此事可还有旁人知晓?”
耿暨慌忙摆手,额上冷汗涔涔:“绝无他人知晓!此事隐秘,就连贴身书童都不曾告诉。”
裴霜唇角微扬,眼中寒光乍现:“哦?可埋铜盒的人,如今已死了两个……”她俯身逼近,一字一顿道:“你说,下一个会轮到谁呢?”
扑通一声,耿暨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面如死灰:“捕快大人救命!我丶我不想死啊!”他浑身抖若筛糠,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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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耿暨会嘎吗?[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