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霍元晦摇头,说得异常认真。
裴霜看不出所以然,总觉得他与往常不同,但又不像醉酒之人。
霍元晦:“你怎麽来了?”
“接你下衙呀。”裴霜从屋里拿了披风给他轻轻系好,自那日的截杀,她总是担心霍元晦的安危,谁保护都不放心,只能自己来了。
裴霜自言自语道:“这都忘了,看来是醉了。”
她牵起他的手,暖乎乎的手传递着体温,她柔声,哄孩子似的:“回家啦。”
“好,回家。”
门口的方扬曹虎坐在车辕上等待,见他们来了露出笑脸,接上他们归家,吵吵闹闹,晃晃悠悠朝着城西而去。
——
承恩侯府,谢陵几乎要被满屋的礼物淹没,打开一个又盖上,如此循环往复,直至把所有的礼盒全部翻看完,每看一个都摇头,旁边谢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行不行,通通都不行。”
谢忠苦着脸:“郎君呐,你到底想要什麽样的,不是嫌弃太俗,就是嫌弃太艳,库房里的东西都在这儿了。忠叔我实在找不出更多来了。”
“这些就是不行。”谢陵鼓着腮帮道。
“那到底是哪里不行?”谢忠问,“或者您说是想送给谁,老奴也好去准备。”
谢陵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没说出口:“这些不行就是不行,忠叔你再给我找找别的吧。求求您了。”他软了声音,撒着娇。
谢忠最是吃他这一套,叹了口气,无奈转身又去了库房。
谢陵埋首进礼物堆里,左看金牡丹,右看玉葫芦,总觉得这些都俗气的很,裴霜不会喜欢这些。
“你这又是在闹什麽?打算把家里变成古玩铺子不成?”谢江背着手走进来,差点被满地的锦盒绊了个趔趄。
谢陵一时无言,想藏都来不及:“这……这不是快除夕了,给表妹们准备些年礼。”
“你还能想起你那几个表妹?”谢江一点不信,谢陵从小就混,别人早就学会讨好小娘子了,他还在揪人家小娘子的辫子呢。他舅舅家中的几个表妹都不愿意与他亲近,巴不得离这混世魔王远一些。
这小子要是会给她们送礼,恐怕要天上下红雨。
这里头必有猫腻。
还没等谢江问出个子丑寅卯来,外头谢忠扯着嗓子喊:“郎君,找到了,找到了,您看这个行吗?”谢忠提着两个青瓷坛子。
隔着老远就闻到了香浓的酒味。谢忠道:“这可是十年陈的花雕酒。”
“这个好!”谢陵捧着坛子,他记得彭宣说过裴霜是很能喝酒的,而且听说她家中还有位好酒的师父。
谢江却不乐意了,上手欲夺那青瓷坛子:“老子特地藏起来的花雕酒,你小子要拿去送人?不许!我还一口没喝呢。”
“爹,刘太医说了,不让您多喝酒。”
谢江也没别的爱好,平时就爱喝点小酒,心爱之物眼看就要没了,他也不得不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气势。
“老子喝点酒怎麽了。我心里都有数。”谢江摊开手,“拿来,这酒不行,换个别的。我房里还有留香酒,去拿两坛子送人就行。这两坛我要留着自己喝。”
说着就行想去拿谢陵手里的青瓷坛子,谢陵後退了一步,把酒坛子往身後藏了藏:“爹,留香酒去凤鸣楼买就行,哪是我手里的两坛子可以比的呀。”
“你也知道是好东西!”谢江急得想跺脚,狠狠瞪了谢忠一眼。谢忠像个鹌鹑一个缩着脑袋,一副无辜模样。
儿子和老子抢东西,这小子真是不孝!
“爹,您就给我吧,送给友人的,您总不能让我丢面子吧。”
酒香随着动作愈发浓郁,谢江舔了舔唇,还是不想放弃:“你到底要送给哪个友人,值得你这麽大的手笔?”
谢陵清楚不说出来,他爹是不会让他把酒拿走的,只好垂着头小声道:“裴霜。”
他说话声音太小,谢江怕听错,又问了一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