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心瑟瑟发抖,心中不免怨恨起庄妃来,她如今都进冷宫了,还是不能茍且偷生吗?
裴霜赶紧扶她起来:“我们清楚你知道的不多,要不然你现在也不会在这儿,早与素青作伴去了。放心,简单问你些问题而已,老实回答,说不定我还能救你出冷宫。”
容心脸上还挂着泪,闻言眼中闪着光:“您说的是真的?”
“我骗你做什麽?”裴霜温和一笑,用巾帕擦干净了她的手,避开了冻疮。
容心十指发热,眼里也热,彻底相信了裴霜。
霍元晦静静看她“蛊惑人心”。
裴霜问容心的问题确实只是写寻常的问题。
容心说:“娘娘也是一时糊涂,因迟迟不能有孕,听信了素青姑姑的话,说在她老家天知教非常灵验,还有许多道观,才请了净明那个妖道进宫。”
“素青是滇州人?”
“正是。”
素青来自滇州,接触到天知教也不奇怪。
霍元晦:“那是怎麽联系到净明的?”
“素青姑姑说,是请了她的同乡帮忙,具体是谁我并不清楚。”
“同乡……”裴霜在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字。
从容心那儿得到了线索,裴霜求陈公公帮忙查阅了宫内所有来自滇州的宫人。
人数算不上多,只有十多位。霍元晦又剔除了一些职位低微的。
素青是一宫大宫女,能帮上她的忙,位置不会比她低。
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了五个人。
裴霜道:“还是太多,再筛一筛。”
霍元晦写下这五人的名字,划去一个:“此人进宫已经二十馀年,那时天知教都还未创立,不是她。”
裴霜提笔又去掉一人:“这位来自滇州南部,与素青来自北部,虽是同一州,但两地相隔甚远,应该也可能性不大。”
陈公公也来帮忙,指着其中两个太监名字道:“他们的职位不能出宫,估计帮不上什麽忙。”
裴霜大笔一挥打了个两个叉,字上赫然只剩下了一个人的名字。
陈公公骇了一跳:“怎麽会是她?”
白色宣纸被一通涂抹显得很混乱,然那个人的名字依旧清晰——凤藻宫掌事姑姑素问。
因是皇後身边的掌事姑姑,他们慎重地核对了一遍,发现素问依旧符合。一,她与素青来自同一个县;二,她有足够的能力在宫外找人。
霍元晦敛眉:“去问问吧,无端猜测,不如当面质询来得更快。”
反正皇後说会配合的不是吗?
二人再度前往凤藻宫,却在必经之路上撞见一出戏码。
戏的主人公正是之前的小印子与小全子。
小印子双手捧满了锦盒,高度几乎遮挡住了他的视线,走路小心翼翼,分外狼狈。
一旁的小全子却只捧着区区一个锦盒,非但不施援手,反在旁幸灾乐祸:“师兄,这点东西都拿不稳?这些可都是皇後娘娘赏赐各宫的年礼,摔坏了你可担待不起。”
“知……知道了。”小印子满头大汗,不得不停下来靠着栏杆,才得以片刻喘息,他擦干汗後继续拿着东西慢吞吞往前走。
小全子的讥讽随风飘来:“慢似龟爬!师兄,我先走一步,误了时辰师父怪罪下来,你可别怨我。”说罢哼着小曲扬长而去,临走还不忘抛来个挑衅的眼神。
小印子无暇计较,眼见天色渐晚,手中还有这许多物件未送。上回考评已是不佳,再不能惹师父动怒了。
他心里一急,脚下的步子也乱了起来,手上一歪,放在最高处的锦盒眼见就要滑落在地。
“完了!”
正当他绝望闭目之际,忽见一只官靴轻巧托住锦盒,顺势一挑,那锦盒便稳稳落回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