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芦蔫下来。
一向最沉稳寡言、沉迷科研的朱慈却开口:“如果死得其所,我是不怕的。
只怕满腔学识还没来得及报效祖国,却不明不白送了性命。”
陈芦连连点头。
蒋经略稍微斟酌片刻,做出决断:“不如保险点,双管齐下。
白元试着联系家里,我们也再等等。
半天后如果还是都没结果,实在不行我们直接砸窗逃了。”
也不知是被困几天心情焦躁还是怎么的,他这几天眼皮狂跳。
再加上偶尔偷听守兵谈话。
蒋经略担心这条铁路会出大事。
半日后。
四人聚在一起,神色前所未有严肃。
白元首先开口:“情况不对,我和守兵里一个人搭上话。
正好,他和我家旁支有些姻亲关系。
我给了他一根小金鱼,托他通融,他直接拒绝,托他给家里带话,他答应了。
但我看他神色,怀疑他并不会照做。”
这极其不正常。
四方城是个特别讲关系、人情、利益的地方。
正常来说,白元这一通操作,那守兵起码该给他带个信的。
蒋经略也沉眉:“你们也知道,我两天半前就用备用电报机传了信回去。
不瞒各位,我家里有位很有本事的亲戚,按道理,她接到信这么久不会毫无动作的。
除非……这边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加严重。”
陈芦义愤填膺:“我们连东洋都逃出来,没想到被自己堵在家门口,真是可悲!可笑!”
朱慈还算镇定,但眉头也微微皱着:
“如此,我们只能用最坏的办法,自己逃了。”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
蒋经略决定让大家分开各自从四边逃跑。
“我们人分开,风险也分开,省的一被找到全一锅端了。”
四人商量好之后汇合的时间、地方,当下散开,分别从车厢、卫生间、货厢、出入口跑了。
所有的出入口当然都有人把守。
所以另外三人先行动,第四人趁守兵去追从出入口逃出。
朱慈平时性格沉默,内敛,是那种典型的一门心思扑在钻研学业上。
对应的,体力最弱。
蒋经略照顾他,安排他走出入口。
有他们三个牵制,朱慈的跑脱的几率增大一点点。
但其实也只争取到一两分钟的时间差而已。
朱慈抓准时机,用尽全力跑出去。
这段火车路正好在郊区,附近几百米就是野树林。
朱慈跑进树林,第一口气刚松一点,就听到火车那边,更多守兵出现,搜寻的声音一点点逼近,竟像是直接朝着他这边来了!
他这时身体已经累了,但闻声只能再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