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蕴和前半程几乎都在专注的开车,完全没说话。
念白看他的侧脸。
从这个角度,孟蕴和的鼻梁非常优越,如点睛之笔,让本就流畅不俗的头型和脸部轮廓,都鬼斧神工般惊艳。
侧脸极其好看的人,正脸往往也非常耐看。
孟蕴和就是这样。
曾经他意气风发,那种光芒四射、明丽绚烂的俊朗也十分夺目。
后来他抑郁沉浮,所有轻松的情绪都被重重封印,整个人也变得严肃内敛。
第一眼看到他,不再是灼热耀眼,而只觉得这个人非常有距离,有压迫感。
只有时间久了,才会越来越被他吸引。
不得不说,原身上一世,在重逢后对孟蕴和的执着迷恋,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少女时期的惊鸿一瞥。
“孟蕴和。”念白忽然说。
孟蕴和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顿住。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名字。
不是孟老师。
也不是孟叔叔。
就只是孟蕴和。
孟蕴和从未想到过,单是自己的名字这三个字从一个人的唇中吐出,就让他一瞬间浑身血液凝滞,下一瞬间又全部沸腾。
顽固几年的外壳,也抵不住这炙热的情绪。
孟蕴和几乎是被自己这猛烈的反应惊骇住。
原来他的情绪竟然可以这样被一个人把控?
她几个简单的字符,是蝴蝶轻轻振翅,而他是千万里之外天崩地裂摧枯拉朽的海啸。
孟蕴和:“……嗯。”
念白:“我被奥大录取了。”
孟蕴和:“……”
他半天没有说话。
车子在平稳的行驶。
一两分钟后,终于找到路边停车空位,车子顺畅的滑入车位,停稳。
孟蕴和看向念白:“我想,我现在不能在开车的时候听你讲话。”
他的表情很平静。
但毫无波纹的水面下,却像是有暗礁困蛟,在无声搏斗。
孟蕴和:“所以,你有什么话可以现在说完。”
念白没有躲避孟蕴和的目光。
即使那目光如有实质,明显远超师生、熟人乃至故友的界限。
念白:“我这次回校,会向学校申请提前结业,今年九月,会去奥莱德尼大学入学大学一年级。”
她稍微停顿了下,像是给孟蕴和反应的时间。
然后继续说:“这样,我们不再是师生了。”
孟蕴和的表情微微一变。
这话,已经彻底超出界限了。
念白动了下,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坐在座位上,同时视线转向正前方,车窗外,像是看着虚空,又像只是不敢正视着他说出接下来的话。
“八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你给我的那块糖,在我的秘密抽屉里放了七年多,直到我来留阳……现在就在我的真空收藏瓶里。那天你说,让我叫你孟叔叔,但直到你离开,我也从来没叫过你。重逢之后,那次脱口而出的‘孟叔叔’,是我处心积虑,希望你认出我。”
念白做了个深呼吸,重新看向孟蕴和,那双总是悠远而淡淡神秘的微圆杏眼中,像煦风拂过的山溪,荡起层层波光。
“我知道它或许不够健康,因为它可能是我周围太暗,以至于对突然出现的光芒的迷恋。也可能是青春期少女的悸动,阴差阳错,因为你的离开变成深刻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