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走。
温宁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她进了家门就躺在床上,心烦意乱地闭上眼睛。但长久对着电脑的双眼干涩发痒,闭上后有些不适应,她忍不住开始摸起床头的眼药水。
拧开盖,然后熟练地滴在酸胀的眼睛,药水滋润后下瞬间被缓解。
生理性的泪就这么不受控制滴落,顺着脸颊滑下,和溢出的药水混在一起。
温宁没去擦,她陷在柔软的床上滚来滚去,最后还是忍不住打开手机,对着那一栏熟悉又陌生的聊天框发怔。
温宁咬着唇,她盯着聊天框半晌,最后还是滑到到红色删除键上方,然后狠心按了下去。
删了前男友倒是没什么。
但删了前男友又梦回往事就很恐怖了。
温宁一身冷t汗从不像样的春梦里惊醒,受到的打击不亚于被狗啃了一口。
她冷汗津津,拽着被单,脑子里不停反复重播那张脸,唇红齿白地笑嘻嘻,一声比一声不要脸的学姐、学姐……像是还惦记着她。
温宁对着屏幕试图找点方子安慰自己,结果她一个手滑,进了某个“梦到前任的话题”,真相含蓄地揭示帷幕,毫不掩饰向她展示——她这是思春啦!
温宁的手机直接飞了出去,她惊魂未定拉着被子蒙头就睡,然后半梦半醒撑到了第二天天明。
温宁靠着咖啡吊口气,她脸色不好,无精打采,键盘被敲得噼里啪啦,许桑桑几番欲言又止扭头看她。
“……昨晚没休息好吗?”
许桑桑见她脸色不好,摸出一把薯片摆到温宁桌上,“要不尝尝这个口味?”
温宁视线平移到薯片包装袋上,看着过于亮丽的蓝色塑料袋上,她竖起眉毛,脸色更不好了。
这包薯片“罪恶深重”,包装袋更是带着一股不明的力量,让她重新沦陷往事。
她那可怜的、无辜的、单纯的还不是男友时期的前男友,人畜无害时就是这样抱着薯片啃啃啃。
也是这样,他套着一身轻薄的夏衣,还没有名分时期,他站在天台,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那时年少轻狂,温宁对男女之间的距离向来没太多顾忌。合理的谈话、时不时的提醒,在她眼里纯粹是早入学几年对同社学弟的好心提醒。
绝无稀奇古怪的东西。
但宋知聿不这么认为。
他站在天台,逼着她接受了这个事实。她以为的和他以为的全然不同。
于是造成她站在仪式感拉满的中心,看他抿唇倔强的样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似落不落,最后带着少年人崩溃的哭腔来了一句,
“对不起,我以为你喜欢我。”
温宁就知道她完了。
玩弄感情也好,无意撩拨也罢,她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脸色终于,在此时此刻,对着精心准备的表白场景凝滞片刻后,裂了。
潜意识去逃避心里那点东西,她望着宋知聿发白的唇,生涩还稚嫩的脸,一副不经人事的单纯,温宁突然憋住了嘴里的那点话,她带着试探和好奇,或者说是对未来,对自己一点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