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已开口,云惜也不好拒绝,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进了南诏王府。
“殿下害怕?”
跟在她身边的纪珣低声问。
云厉走在前面,并没有回头,云惜悄悄点了点头,手心捏了把汗。
“殿下牵着臣。”
纪珣将一边衣袖伸过去,云惜拽住他,心里终于踏实了些。两人的动作十分隐秘,明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
来到前厅,云惜和云厉一同进了屋,纪珣和圆荷留在门口守。
“南诏上好的普洱,公主在长安应该没有尝过吧?”
云厉擡手吩咐婢女为她倒茶,云惜在他对面坐下,一时摸不清他的目的。
云惜发现他好像没有想象中那麽生气,反而有些诡异地和气。
她一时不敢动茶水,看着云厉喝下去,才擡起茶杯,小抿一口:“确实是好茶,皇叔破费了。”
好个屁。
她根本不懂茶,平时也不喝,根本尝不出区别。
云惜如坐针毡,捏着茶杯的指节泛白。云厉也看出她的局促,轻笑一声:“公主不必紧张,我请你喝茶,是有事想和你谈谈。”
云惜:“皇叔不妨有话直说。”
“听闻皇兄最近在为公主挑驸马,不知可否有人选?”云厉笑着问。
“原定了谢家二公子,但中途耽搁了,现在还未定下。”云惜说。
云厉若有所思:“谢丞相的儿子?虽有权势,却是花花肠子,与公主并非良配。我听闻郑尚书家的独子郑斯还不错,公主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他倒是真像个叔叔一样,管教起她的婚事,但云惜却隐约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郑斯丶郑尚书……云厉怎麽会忽然提起他?郑尚书是南诏王那边的人?云厉这是……想拉拢她?
云惜用力地想,脑子却越来越乱,她忽然感觉头有些晕,手逐渐脱力,只能把茶杯放下。
她的身体越来越热。
云惜擡头看了一眼云厉,只见他的面色仍然正常,明明和她喝的是同一壶茶。
不会吧……周围起码有五六个婢女和小厮,这麽多人看着……
她又看了一眼外面,体内的热已经涌向全身,她有些坐不住了。
“公主怎麽了?”
“我……我想出去透透气。”云惜强行稳住气息,喉咙却紧得说话都有些困难。
云厉将要站起身:“我带公主好好赏玩一番南诏王府。”
“不必了。我只是有些想吐。”
她心中愈发烦躁,终于忍不住暴露了情绪,随後快步冲向门外,只留下云厉和一衆婢女在前厅。
云厉盯着她离去的背影,半眯起瞳子,闪过一丝疑惑。他的视线落在云惜临走时不慎打翻的茶杯,思索片刻,随後忽然轻笑一声。
“原来如此。”
他对旁边的婢女招手。
“跟着柔嘉公主,不要被她发现。”
“是。”
那婢女轻应一声,然後也出了门,脚步轻得完全听不见,明显便是专门训练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