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南风抽刀而出,指向她的小腹,声音有些哽咽:“是他的吗?”
“是不是那个低贱的奴隶玷污了你?我不明白,他到底哪里比我好?”
“陪你长大的人是我,护了你半生的人是我。小时候,我给你守夜,你怕黑让我陪你睡,牵着我的手说以後要嫁给我。”
“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你,可我一直以为,我在你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凭什麽那个奴隶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你?你告诉我,是不是为了皇嗣,你才委身于他?”
云惜蹙眉,此刻灵机一转,当即开始演起来:“既然你已经看明白,又何必再问我。此等屈辱之事,难道要我咬着牙和你一字一句地解释吗?”
应南风眼眸微动,手腕有些颤抖:“为什麽不选我呢?”
“因为他不是你口中低贱的奴隶,他是晋国太子。你从前见到的纪珣,和那日站在你面前的季怀叙,是同一个人。”云惜道,“应南风,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他不会回大魏,今天我会死在这里。”
“父皇早就告诉我,长安未来必有大变,让我早做打算。若我连活都活不下去,又如何与你谈地久天长?”
闻言,应南风红着眼眶,盯了云惜许久,试图从她眼里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可看了半天,云惜眼里只有呼之欲出的眼泪。
她摸了摸小腹,擦掉眼泪:“反正你现在也不喜欢我了,和你说这些有什麽用呢。现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无路可走了,你想除掉这个孩子,我也无力反抗。”
“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他放下刀,忍不住朝她走去。
云惜甩了他一巴掌:“是不是南诏王叫你来除掉我的孩子?为了给他效忠,你想让我从鬼门关走一趟,我真是看错你了。”
可是任由她怎麽扇他,应南风依然来到她身前跪下,死死抱住她的腰身,脑袋却轻柔地贴在她小腹上:“臣不想伤你,可是臣一想到这个孩子是你和他的……殿下,嫁给臣好不好?臣带你离开这里,这个孩子,以後臣也会将他视若亲生。”
云惜缓缓闭上眼,摸了摸应南风的黑发:“几月之前,父皇知道自己快要走了,最後的日子,他终于看开了,没再强迫我生育皇嗣。你知道我是怎麽怀上这个孩子的吗?”
……
皇宫。
剑拔弩张的气氛被推到了高点,宫内很快便乱成一团。
以摄政王为首的党派被指控篡位,而以南诏王为首的一帮人,则以清剿乱臣贼子的名义,带兵围住了长安城。
整个长安顿时陷入混乱的境地,国无君主,文武百官也不知到底该站何队,而後南诏王便指出了摄政王勾结晋国太子,欲图瓜分大魏。
此话一出,朝中大多数臣子纷纷倒戈南诏王,毕竟南诏王谋权,至少还是大魏血脉,但摄政王和晋国太子就不一样了。
一时间,原本把持朝政的谢勋立马变为衆矢之的,文武百官和南诏王将谢勋逼至东陵门前,要他交出国传玉玺。
南诏王在城门外,由御史大夫前去与谢勋交谈,气氛十分僵硬。
“谢勋,你勾结外邦,欲夺我大魏江山,辜负了先帝嘱托,还不速速认罪!”
摄政王站在勤政殿前,临危不乱:“我只是想把皇位传到该交的人手里,至于篡位,眼下来看,到底是谁在咄咄逼人?”
“你还想狡辩!”
云厉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唇角微勾。不一会儿,一行锦衣卫前来与他们会合。
云厉瞥了一眼:“事做成了?”
应南风冷着脸,眼眶却还红着,他偏过头:“嗯。”
“心疼了?”
“不是。”
云厉笑了笑,“那你哭什麽?反正那孩子又不是你的。以後你娶了她,想生几个都行。一个大男人,为了个女人哭哭啼啼,像什麽样子。”
他拍了拍应南风的肩:“今日过後,我便封你为将军,别说什麽柔嘉长公主,整个大魏的公主,任你挑选。”
应南风没再说话,只沉默地在他身边站着。云厉收回手,他没有告诉这个傻愣的年轻人,他给他的不是堕胎药,而是绝命散。
除了摄政王和那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晋国太子,云惜才是他最大的阻碍。只要她一天活在这个世上,他的皇位就坐不安稳。
“诸位同僚,既然你们都已经问到这个份上,那我也不再隐瞒。此次宫宴,我本想借着谢将军凯旋之喜,宣布先帝遗诏,没想到被竟被有心之人利用。”
谢勋不怒反笑,从袖中取出诏书,让身边的人大声宣读。
云厉好整以暇,听他还有什麽狡辩之词,听到内容後,却倏然收起了笑容。
“……朕年少在江南落下一子,系柔嘉长公主之兄,生死未卜,近年听闻此子已有下落,特令摄政王下江南寻找,若能复归,即传帝位于此子。钦此。”
徐公公收起诏书,整个东陵门陷入一片死寂,谢勋居高临下,看向云厉:“我下江南,并非招兵买马,是奉先帝旨意而去。如今皇子已寻回,南诏王,你可以放心了。”
云厉面色铁青:“先帝长子年幼在江南溺毙,哪里来的皇子?谢勋,你就是想谋权篡位!”
“是与不是,请此子与柔嘉长公主验血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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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争取这两天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