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儿待了多久?”纪珣开门见山地问。
“快两个时辰了,外面天已经亮了。”段松道。
纪珣思忖须臾,颔首:“嗯……你有什麽事?一刻钟内说完。”
“一刻钟?你急着去干什麽?”段松疑惑道。
“回公主府。”纪珣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傻子,语气冰冷。
段松:“你都恢复记忆了,还回公主府作甚?不如以後直接留在燕王府。”
“……”
纪珣陷入沉默,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日在太学宫桑树下的事。
今日不是十五十六,超过两个时辰不回去,云惜会哭。
他没有回答段松,安静地等对方开口谈正事。段松顿感无奈,只能坐下开始说。
……
柔嘉长公主府。
云惜一觉醒来,已经大天亮,她洗漱起来去找纪珣,想把发带还给他,却没有在东厢房发现他的身影。
府内侍从也不知道他什麽时候走的,只说一早起来就没看见他。
想起之前刺客的事,云惜不禁有些担心。
那个傻狗,该不会又惹上麻烦,自己偷偷跑出去解决了吧?
她心中愈发担心,早膳都没来得及吃,便换了衣服准备出去找找他,没想到路过北厢房时,却被一个熟悉的人拦下。
“殿下这麽早准备去哪里?太学宫尚未开门。”
周常生站在不远处的海棠树下,一身青衣颇有文雅君子之风,他擡眸,看向云惜。
云惜脚步停住,嘴角一抽:“……”
一时忘记他还住在府内了。
“昨日臣来公主府,不见殿下踪影,臣以为殿下没空,也不多打扰。”周常生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不过既然身为师长,臣有责任替陛下管教公主,现在是早膳时候,若公主不用早膳,应该随臣去书房温习。”
云惜擡脚就走:“……我没空。”
“这是陛下要求的。”周常生挡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不仅是温习,还有那日在乾宫的事,臣也想和殿下好好谈谈。”
云惜瞳孔一缩,闻到了一丝不详的气息:“……”
翻旧账了。
她想开口叫锦衣卫,周常生却先一步说道:“臣例行公事,殿下府中的锦衣卫无权干涉。”
见云惜迟迟不动,周常生便扼住了她的手腕,云惜挣扎:“周祭酒,你好大的胆子,敢对本宫动手动脚。”
“殿下那日对臣动手时,可曾想过也有今天?”
周常生终于冷下了脸,目光深沉地凝视她,手中力道愈发强硬,像是要生生将她拽走。
太学宫祭酒,被一个学生用戒尺抽屁股,此等奇耻大辱,是个男人就忍不了。
他定要好好教训这小丫头。
“放开我!”
情急之下,云惜想故技重施,擡脚准备踢过去,下一刻,一颗石子凭空飞来,精准无误地击中周常生的手腕。
腕骨传来破裂的疼痛,石子碎成两半,可见其内力之深厚。
一道冰冷低沉的声音从围墙那边传来:
“让你放手,听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