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有笑的谈话声从院子里落了出来,透过快要散架的木门缝隙往里瞧。
一道清瘦的身影背对着他,奶奶就坐在女孩对面,眉眼弯弯,脸上的褶皱都掩盖不住她的喜悦。
“您猜怎麽着?我奶奶举起棍子追着我打,我那时候脾气倔,就是不服软,後来奶奶把糖糕炸的酥脆香甜,我馋哭了,最後我为了糖糕,不得不服软道歉。”
温思宁讲得绘声绘色,陆老太听得眉开眼笑,“箖箖,你跟阿坤还真像,阿坤小的时候像只泼猴,上蹿下跳的,就只有我能镇得住。”
温思宁眼睛一亮,“我早就瞧出来了,那天晚上您让他跪下,他马上就跪,一看就是奶管严。”
“奶管严?这是什麽意思?”陆老太觉得稀奇,她还从未听过这麽个词。
不仅如此,这温家丫头说那天晚上她让阿坤跪下,又是什麽意思?她怎麽不记得有这麽回事?
“箖箖,你是说那天晚上阿坤突然跪在地上,是我让他跪的?”
陆老太话音刚落,一门之隔外,轻咳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陆老太听出自家孙子的声音,她笑着对温思宁说:“箖箖,是阿坤回来了。”
下一秒,陆晋坤推门而入。
温思宁回头,灵动的眸子对上男人硬朗的脸。
“晋坤哥哥,我有事找你。”
一句话落,周遭鸦雀无声。
他紧皱着眉头,看向温思宁的眼眸中带着复杂与审视。
“哥哥?我可没有这麽大的妹妹。”陆晋坤丝毫不留情面。
陆老太不乐意了,“你怎麽就不能有这麽大的妹妹了?你跟温筠一样大,温筠的妹妹,就是你的妹妹,阿坤,你得多跟温筠学着点。”
温思宁瞧见陆晋坤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她深知,陆晋坤这人十分小气,该是最不乐意跟她爷爷比较了。
现在她还有求于他,不能惹陆晋坤不痛快。
温思宁连忙起身,笑着对陆老太说:“奶奶,我跟晋坤哥哥到一旁说说话。”
她说着,走到陆晋坤面前,压低嗓音问他:“方便说两句吗?不会耽误你太久。”
陆晋坤想说不方便的,可他还没开口,眼前的女孩早有先见之明。
“你要不跟我去,我就将你打猎的事广而告之。”
陆晋坤觉得可笑,这算哪门子威胁?
哪曾想,眼前的女孩说话有理有据,“虽然打猎算不上什麽大事,但如果大家知道,你靠打猎赚了这麽多钱,你说他们会不会也跟着效仿?”
“毕竟,累死累活上一天工,也就只能赚几个工分,而你卖一天肉,就能赚到他们几个月的工分。”
陆晋坤冷笑一声:“你觉得打猎很容易?”
当然不是,温思宁可不这麽认为。
她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就不怕我说出去,会有人来跟你抢饭碗?”
“随便!”他压根就不在乎。
说完,他一手拎着一块猪五花,大步朝屋子里走去。
温思宁愣在原地,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陆老太朝她眨了眨眼睛,“傻丫头,还愣着做什麽,跟进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