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姰这一觉睡得极沉,醒来时只觉浑身轻松,再举目四望,天已大亮。
屋内空无一人,想来沈祛机昨晚见她睡着就走了。
“我不会又起晚了吧?”
季姰弯腰穿鞋,又随便找了件衣服换上,开门出屋,远远就见朝绯玉和谢既已然在亭中等候。
“师姐,怎么不进屋叫我?”
“你受伤未愈,多睡会儿也无妨。”朝绯玉笑笑,“而且现在也不晚,秦府刚做好早膳。”
季姰这才想起来自己有伤,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发觉纱布是新的,已然被换过了。
她不由得抿了抿嘴,忙移开视线。谢既见状一歪头,揶揄道:
“小师妹这是睡傻了?”
“三师兄少拿我打趣,我们什么时候去祖祠?”
季姰如今一点时间也不想耽搁,满心都是祖祠所见情景,以及枯河里嵌着的白骨。
“等大师兄回来吧,t他一早就出去了。”朝绯玉抱臂,思虑之色难消,“早上的时候,我们把昨天同秦氏夫妇的谈话和他说了,他说要去天泽庙看看。”
“他不是昨日才去过吗?”季姰不解,“秦夫人的话里也听不出她和天泽神君有什么关联,村里好多人都信,不差她一个。”
“他应该是发觉了别的异常之处,得验证了才会告诉我们。”
“大师兄确实独自行动惯了,不过他一人就能顶十几个,不打紧。”
谢既不以为意,靠在廊柱上望着没长花的花圃。
“大师兄和我们的重心不同,比起祖祠,他似乎格外关注天泽庙。”
朝绯玉犹疑出声,语调微扬:“你们有没有感觉他这两日不太一样?”
“这倒是不难,他昨日突然封闭五感,肯定是有什么事。”谢既道,“但他的性子你也清楚,自己的事一向不会同别人说。”
“那时候我们在谈论拂泠宗的往事。”朝绯玉眉心微皱,“拂泠宗的事在仙门大宗并非秘闻,不过似乎我从前也听师尊提起过。”
“师尊提这个地方做什么?”季姰疑惑道。
“那还是我入门不久的时候了,具体一时也想不起来。”
朝绯玉摇摇头,正还要说什么,风掠琼音忽地亮了。
“先不要去祖祠。”
沈祛机的声音骤然响起,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促。
季姰心头一跳。
【作者有话说】
季姰:打开了新的入睡方式。
沈祛机:嗯。(实则在一旁看了大半宿)
来晚了!久等!
悬河注火
另一边,天泽庙内。
沈祛机手执霜拭,冷眼瞧着座上天泽神君的神像。
拂泠宗能有后来,座上其人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