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孤光照雪。
分明是隐约朦胧,瞧不真切的距离,季姰还是一眼就瞧见那双眼睛。
温润,疏冷,似山泉滴入溪流的水,又如竹叶上的露珠。眸色潋滟,分明无情。
她心里颤了颤,第一反应却不是惧怕,而是腹诽出场干嘛这么大牌面?
不待她说话,沈祛机径自走上前来,仍是从容不迫,像是没有半分愤怒情绪。
眼瞧着两人间的距离疾速缩短,衣袂相触缠绕到一起之时——
才堪堪止住步子。
【作者有话说】
季姰:不是你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沈祛机:天都黑了你还想玩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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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不足道
一阵极淡的竹叶冷香将季姰彻头彻尾罩住,季姰抬眸,对上沈祛机不甚分明的神情。
沈祛机眼睫极长,在那玉白清逸的面容上投下几重阴影。许是夜晚的缘故,如今他已收了灵力,惟余烛火的光忽明忽灭,映得他那素来温煦儒雅的面庞染上些许幽暗。
他貌似应该没生气?
季姰一时说不上来失望与否,轻吐了口气,抿出招牌梨涡来,故作惊喜道:
“大师兄怎么来了?”
如她之前说过的数次一般。一样的佯装惊讶,一样的疑问话语,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什么也没发生。
人为什么可以如此避实就虚?
沈祛机面色不显,转而越过她,走到一旁的谢既面前。
纵然沈祛机向来是还算好脾气——不在乎自然就没有脾气,与人相处也事事周到,但到底是实打实的剑道魁首,单论修为的威压就已可怖非常。
他虽未用灵力威压,好歹当了这么多年大师兄,自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包裹在温和的皮囊之下,隐隐可见便已惊心动魄。谁也不会当面同他对着干。
谢既恣睢惯了,对沈祛机谈不上怕,但他遵循一个道理:打不过人家就不要触人霉头。
“三师弟,你有经验,自去无忧崖领罚吧。”
沈祛机面色淡淡,话也没起伏。
“嗯。”谢既朝他点了个头,转身要走,还是补充道:“那什么小师妹是陪我出来玩的,大师兄别为难她。”
说完谢既也没回头,背着身冲季姰挥了挥手,转眼消失在原地。
季姰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