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姰的眸子噌一下亮了,语调高了些:“你飞升当了神仙之后,能不能一直保佑我?”
空气突然诡异地寂静了。
朝绯玉当机立断地背过身去,扶额当自己不存在。谢既眯了眯眼,很是识时务地知道眼下不能笑出声,干脆往一旁走了两步。
笑话,沈祛机的脸都黑了,他俩可不想被殃及池鱼。
季姰浑然不觉,这甚至是她的真心话。以前她觉得同他相看两厌,那么敬而远之就好。可是如今他们也算称得上有了交情,那么将来若能得几分庇护,就更是再好不过。
沈祛机飞升后虽说无暇为她分神,但他到时候仙力无边,随便施个法术照应她几分,基本不用劳驾他本人,两全其美。
见他抿唇不语,眸子漆黑一片,季姰见状,以为自己这个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些,就解释道:
“不会很久很久的,到我死去就行。对神仙而言,其实时间很短暂,不会很费心劳神。”
但不清楚是不是错觉,话一出口,她无端觉得沈祛机似乎脸色不太好看,明明表情无甚区别,可就是照方才更沉更冷,如绵软的雪被人踩实,进而结成冰,再难辨别。
朝绯玉背对着二人,脸在看不见的地方皱成一团。
师妹啊,你到底在说什么!能不能把嘴闭上!
谢既倒是一副看好戏的心态。季姰字字句句往沈祛机逆鳞上碰,一时真说不出有心还是无意。仗着自己是逆鳞本身就这般有恃无恐,该说她心大呢还是胆大呢?
沈祛机额角青筋止不住地跳,长袖下的左手不知什么时候紧紧攥成拳,指甲往手心里陷,却浑然不觉。半晌,他似乎极轻地笑了一下,轻得在场其他人都怀疑是错觉。
怎么大家都不说话了?
季姰不明所以,扇风的手也停了,打算先站起来。但她刚才蹲的时间不算短,甫一起身,只觉一股麻意席卷双腿,撑着膝盖的手一滑,眼瞧着就要摔个狗啃泥——
然后就落入一个满是竹叶冷香的怀抱,撞得她鼻子一疼,腰却被人牢牢锢住,温热感无视衣物阻隔,径直传到她腰窝,如有实质。这下腰也麻了,季姰下意识要往一旁缩,奈何力气不敌,丝毫挣脱不开。
她如同炸了毛的小鸟,不满出声:“大师兄,首先很感谢你扶住我,避免了我吃一醉土的惨状。其次,我方才说的你不答应直接拒绝就是,不要觉得为难。再其次,我现在已经站稳了,能不能先放开我?”
“你话太多。”
沈祛机眉心微动,不理会少女震惊的表情,侧脸问朝绯玉:
“朝师妹。”
“在呢,大师兄有什么事?”
朝绯玉很想当自己不存在,但眼下这是不可能的,只得装作若无其事,应声回答。
“幻灵符。”
沈祛机言简意赅,但朝绯玉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要干什么,点了点头。
她也觉得季姰刚才话太多,还是闭嘴一阵子为好。
季姰心觉不妙,挣扎着扭头,急急出声:“师姐你可不能叛变啊,不能为虎作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