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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炊烟绕院暖意入厨（第1页）

第31章炊烟绕院，暖意入厨

夕阳把杂院的青瓦屋顶染成暖金色，炊烟从新修的烟囱里袅袅升起，混着饭菜的香气在院里打着旋儿。小燕子正蹲在竈台边，帮张奶奶添柴火，火光映得她脸颊通红，辫梢的红绸带随着添柴的动作轻轻晃动。

“慢点添，火太旺要糊锅的。”张奶奶拄着拐杖站在旁边，手里搅着锅里的玉米粥，老眼里满是慈爱。铁锅“咕嘟咕嘟”地响，金黄的玉米粒在粥里翻滚，甜香漫了满竈房。

小燕子吐了吐舌头，把手里的柴火轻轻塞进竈膛：“知道啦张奶奶，我就是想让粥快点熟，小豆子他们都等不及了。”她刚说完，就听见院门口传来小豆子的嚷嚷声：“奶奶！小燕子姐姐！粥熟了没呀？我肚子都叫了！”

柳红端着一摞粗瓷碗进来，闻言笑着敲了敲小豆子的脑袋：“就你嘴馋！再等会儿，柳青哥买的酱肘子马上就到了。”她把碗放在竈台边的木板上，碗沿还带着刚洗过的潮气，“小燕子，你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和奶奶呢。”

“不累不累！”小燕子挽着袖子，露出雪白的胳膊，“我来择菜！”她拿起筐里的青菜，手指灵活地掐掉黄叶，动作虽不如柳红熟练，却格外认真。阳光透过新糊的窗纸照进来，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绒毛，看得柳红心里暖暖的。

院门口传来柳青的脚步声，他手里提着个油纸包，油汁把纸都浸透了，香气隔着老远就飘了进来：“酱肘子来啦！王记家的，刚出锅的！”他黝黑的脸上带着笑，额角还沾着点煤灰，是刚才修竈台时蹭上的。

“真香！”小燕子第一个凑过去，鼻子使劲嗅了嗅，“柳青哥你太好啦！我在江南都没吃过这麽香的肘子！”她伸手想去接，被柳红拍了下手背：“洗手去！刚择完菜就摸肘子，小心闹肚子。”

柳青把肘子放在桌上，看着小燕子蹦蹦跳跳去洗手的背影，忍不住挠了挠头笑。他转身进竈房，见张奶奶正往锅里撒葱花，赶紧道：“奶奶我来烧火，您歇着。”说着就接过小燕子手里的火钳，动作熟练地添柴丶拨火，火光映得他眉眼格外温和。

萧剑踏着夕阳的馀晖走进杂院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竈房里，柳青正低头烧火，柳红和张奶奶在竈台边忙碌，蒸汽腾腾；院里，小燕子正和孩子们围着酱肘子，小手洗得干干净净，眼睛亮晶晶地等着开饭，辫梢的红绸带在晚风中轻轻飘。

“大哥！”小燕子最先看见他，跑过来拉住他的袖子，鼻尖还沾着点面粉，“你来得正好！今天有酱肘子，可香了！”

萧剑无奈地帮她擦掉鼻尖的面粉，目光扫过院里——新搭的秋千架下，小孩子们正围着木马玩耍；屋檐下，晒着的青菜干泛着油光；墙角的牵牛花在暮色里合上了花瓣，整个杂院都浸在饭菜的香气和孩子们的笑声里。他从袖袋里掏出个小纸包：“给孩子们带的桂花糖。”

“哇！桂花糖！”小豆子立刻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小燕子接过纸包，小心翼翼地分给孩子们，每人两颗，自己也捏了一颗含在嘴里，甜香混着桂花香在舌尖散开，笑得眉眼弯弯。

开饭时，杂院的老老少少都围坐在院里的石桌旁。张奶奶的玉米粥金黄浓稠，柳红炒的青菜绿油油的，柳青买的酱肘子油光锃亮，一筷子下去，肉香四溢。小燕子挨着柳红坐，见柳红总把肉往她碗里夹，自己却吃青菜，悄悄把肘子皮夹回她碗里：“你也吃，女孩子多吃点肉才有力气干活。”

柳红脸一红，刚要把肘子皮夹回去，就被小燕子按住手：“吃嘛吃嘛，你看柳青哥都快把肘子啃光了！”她朝柳青挤挤眼，引得大家都笑起来。柳青嘴里塞着肉，含糊不清地说：“我……我是男人，要多吃点才有力气挑担子。”

萧剑坐在对面，看着妹妹和柳红姐妹情深的样子，又看柳青憨厚的吃相，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给张奶奶盛了碗粥，轻声道：“奶奶慢点吃，小心烫。”张奶奶笑着点头，眼里闪着泪光：“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们了，总让你们破费……”

“奶奶说啥呢！”小燕子咽下嘴里的饭，大声道，“咱们马上就要结拜了，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吃饭哪能说破费！”她这话一出，柳青和柳红都愣住了，随即眼里涌上热意，用力点了点头。

暮色渐浓，杂院里点起了煤油灯，昏黄的光映着每个人的笑脸。孩子们吃完糖，靠在老人怀里打着哈欠，小豆子嘴里还含混地哼着小燕子教的江南小调。柳青收拾着碗筷，柳红帮着张奶奶捶背，小燕子和萧剑坐在秋千上，轻轻晃着。

“大哥，你看这里是不是很好？”小燕子仰头看着满天星斗，声音软软的，“有爷爷奶奶疼，有柳青哥柳红姐照顾，还有小豆子他们陪着玩，比在府里有意思多了。”

萧剑看着她被星光照亮的侧脸，轻声道：“你喜欢就好。”他知道妹妹心里的遗憾，前世颠沛流离，今生能有这样的温暖，是她应得的。他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不过以後出来，要多带两个家丁，最近京城里不太平。”

“知道啦，管家公！”小燕子笑着推了他一把，秋千晃得更高了，辫梢的红绸带在星光下划出好看的弧线。

柳青送他们到院门口时，手里提着个布袋子：“这是今天摊煎饼剩下的芝麻，还有些酱菜，你们带回去尝尝。”袋子沉甸甸的，装着满满的心意。

小燕子接过袋子，晃了晃：“那我明天带些我娘做的梅花糕来！”她挥挥手，跟着萧剑走进暮色里，身後传来柳红的声音：“路上小心！”

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小燕子手里的芝麻袋子散发着清香，她哼着江南的小调，脚步轻快得像只鸟儿。萧剑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心里忽然无比踏实——这京城的烟火气，终究是暖了她的心。

杂院里的灯还亮着，柳青和柳红正在收拾碗筷，张奶奶坐在屋檐下，摇着蒲扇给孩子们讲故事。炊烟散尽，饭菜的香气却仿佛还萦绕在院里，和着星光月色，酿成一杯最暖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