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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早市熙攘藏暖意街角声传好消息（第1页）

第90章早市熙攘藏暖意，街角声传好消息

晨光把京城的胡同染成了金色，石板路上的露水还没干透，就被来来往往的脚步声踏碎。柳红穿着湖蓝色布裙，裙摆系了个方便走路的结，一手拉着紫薇，一手拽着金锁，像只快活的小鸟穿梭在早市的人流里。“快来看！这家糖画摊的老艺人手艺绝了，能画龙凤呈祥呢！”

早市上热闹得像开了锅，卖豆腐脑的吆喝声丶炸油条的滋滋声丶小贩的讨价还价声混在一起，空气中飘着豆香丶油香和水果的甜香。紫薇穿着水绿色素裙，被这鲜活的市井气包围，眼睛亮晶晶的，不时停下脚步看路边摊位上的绒花和绣品。“京城的早市比济南的热闹多了，”她指尖轻轻碰了碰摊上的绢花，花瓣软乎乎的，“连卖的胭脂都比家里的颜色多。”

金锁紧紧跟在後面，手里拎着柳红刚买的芝麻烧饼，嘴里还塞着半块：“小姐你看那糖人，捏得跟真的似的！咱们在济南可没见过这麽精致的。”她指着不远处的糖人摊，孙悟空造型的糖人在阳光下闪着琥珀色的光。

柳红回头拍了拍金锁的胳膊，烧饼渣掉了她一身：“吃慢点！前面还有更好吃的驴打滚，我娘说那家的黄豆面是现磨的，甜而不腻。”她凑近紫薇，声音压低了些，眼角瞟着周围的人，“不过你们可得记着小燕子的话，在外面别乱说话，尤其是别提找亲戚的事，这京城鱼龙混杂，耳朵尖的人多着呢。”

紫薇点点头，把腰间的玉佩往衣襟里塞了塞，指尖触到温润的玉质，心里踏实了些：“我知道的，红儿妹妹放心。我们就是跟着你逛逛，认认路。”她看着路边卖字画的小摊，忽然停下脚步，摊位上摆着几幅山水小品，笔法清雅，“这画……倒有几分济南大明湖的意境。”

柳红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咧嘴笑道：“你还懂画？小燕子说你娘是大家闺秀，难怪你这麽有学问。不像我，除了算账打拳，啥文雅事都不会。”她拉着紫薇往前走，“前面有个说书的，正讲《三侠五义》呢，可好听了！”

说书先生的惊堂木“啪”地一响，围了一圈人，喝彩声此起彼伏。紫薇站在人群外，听着里面讲侠客救孤女的故事，眉头轻轻蹙了下，不知怎麽就想起了自己的身世。金锁看出她的心思，悄悄递过块刚买的桂花糕：“小姐吃点甜的，甜的能让人心里亮堂。”

这时，柳红眼尖地看见街角的茶摊旁站着个穿青灰色长衫的身影，正朝她们挥手。“是郑镖头！”她眼睛一亮，拉着紫薇和金锁挤过去，“郑大哥，我哥让你帮忙打听的事有眉目了吗？”

郑镖头是个壮汉，腰间别着把短刀，脸上带着风霜，见了柳红很是热络：“红丫头，你哥托我的事办得差不多了。琉璃厂‘墨韵斋’的周掌柜，就是从济南迁来的，十年前在大明湖畔开过书铺，我刚去问过，他说确实认识位姓夏的姑娘。”

紫薇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尖都有些发白：“郑镖头，您说的周掌柜……他现在在铺子里吗？”

郑镖头打量着紫薇，见她气质温婉，眼神恳切，点头道：“在呢，我刚从那边过来，他说午後在铺子里等着，你们要是想去，报我名字就行。”他压低声音，“周掌柜是个厚道人，就是年纪大了记性差，你们多提提当年济南的事，说不定能想起更多。”

“太好了！”柳红拍着手笑，“等会儿回去我就告诉小燕子，让她放心。”她看了看天色，“这都快晌午了，咱们得赶紧回去，别让小燕子等急了。”

紫薇还站在原地，望着琉璃厂的方向，晨光洒在她脸上，眼里闪着泪光又带着亮：“谢谢郑镖头，谢谢红儿妹妹……我娘的心愿，说不定真能成了。”

金锁扶着她的胳膊，声音也带着激动：“小姐，咱们快回去告诉小燕子姑娘，让她也高兴高兴！”

三人往回走时，早市的人更多了，柳红一路给她们介绍：“那家酱菜铺的甜酱瓜最好吃，我娘每次都托人买；前面的布庄花色全，改天让小燕子带你们来做新衣裳。”紫薇看着街边嬉笑的孩童丶挑着担子的小贩，心里的不安渐渐被这人间烟火气融化了。

与此同时，方家的庭院里，小燕子正坐立不安地在紫藤架下转圈。她换了件鹅黄色的短褂，辫子甩来甩去，不时踮脚往门口望。丫鬟春桃端着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过来，笑道：“格格别急，萧公子办事稳妥，肯定能带来好消息。”

话音刚落，就见萧剑的身影出现在月洞门口，青灰色长衫上沾着些尘土，手里还拿着个油纸包。小燕子像只小燕似的飞过去：“哥！怎麽样？找到周先生了吗？”

萧剑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油纸包，里面是刚买的茯苓饼：“找到了，琉璃厂墨韵斋的周掌柜，就是咱们要找的人。他说午後在铺子里等，还说记得夏姑娘爱画荷花，当年常去他书铺借诗集。”

小燕子一把抢过茯苓饼，掰了半块塞进嘴里，甜香在舌尖散开：“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能找到！”她眼睛一转，“等会儿紫薇她们回来，咱们下午就去墨韵斋，正好让紫薇跟周先生好好聊聊，说不定能找到更多证据。”

萧剑点头，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手帕擦手：“不过得小心些，墨韵斋附近有几家官宦人家的铺面，人多眼杂，别让人看出咱们的来意。”他看着妹妹亮晶晶的眼睛，补充道，“我已经让郑镖头打过招呼，周掌柜会单独见咱们，不会引人注意。”

小燕子刚把最後一块茯苓饼塞进嘴里，就听见柳红的大嗓门从门口传来：“小燕子！我们回来啦！有好消息！”她眼睛一亮，拉着萧剑就往门口跑，辫子上的红绒球在阳光下一跳一跳的，像藏不住的欢喜。

庭院里的栀子花开得正盛，风吹过，花香混着早市带回的芝麻香，在空气里酿出暖暖的甜。紫薇看着跑过来的小燕子，眼里的光比晨光还要亮，她知道，寻父的路虽然还长，但这一步，终究是稳稳地踏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