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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弦音未落风声又起(第1页)

第60章弦音未落,风声又起

天刚蒙蒙亮,方府的海棠院就飘起了断断续续的琴声。小燕子坐在窗前的琴案前,月白色的寝衣外罩着件藕荷色夹袄,指尖在琴弦上磕磕绊绊地挪动,弹出的调子支离破碎,像被晨露打湿的雀鸣,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慌乱。

琴案上摊着乾隆赏赐的《江南乐府》,宣纸上的字迹苍劲有力,可在她眼里却像爬着无数只蚂蚁,密密麻麻地挠着心。她深吸一口气,想弹首简单的《采莲曲》,指尖落下时却偏了半寸,琴弦“铮”地一声错了音,尖锐得刺得她耳膜发疼。

“又弹错了。”她烦躁地甩甩手,指尖的薄茧被琴弦磨得发红。这辈子练琴,师父总说她“心不静则音不宁”,从前她不懂,如今才明白,心里揣着事,指尖怎麽也稳不下来。

“小姐,喝碗热粥吧。”春桃端着青瓷碗走进来,碗沿冒着热气,“厨房熬了莲子百合粥,说是能安神。”她把粥放在琴案旁,看着散乱的琴谱,小声嘟囔,“这宫里来的东西就是金贵,连纸都比咱们府里的厚实。”

小燕子没接话,拿起帕子擦了擦指尖的汗。帕子是母亲绣的,上面绣着两只依偎的燕子,针脚细密,是她从前最宝贝的东西,可此刻攥在手里,却觉得硌得慌。

“慈儿,醒了?”萧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穿着一身藏青色劲装,显然刚练完武,额角还带着薄汗,“爹让你吃完早饭去书房一趟。”

小燕子放下帕子,端起粥碗,热气模糊了视线:“是不是宫里又来人了?”

萧剑走到琴案旁,拿起那本《江南乐府》翻了两页,眉头拧得更紧:“没有,是爹想和你说说话。”他合上琴谱,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敲了敲,“别太紧张,有哥在。”

小燕子小口喝着粥,莲子的清甜压不住心口的涩味。她知道哥哥想安慰她,可乾隆的目光像张网,悄无声息地撒下来,她躲得再远,也终究在网里。

吃完早饭,她换了身石青色衣裙,跟着萧剑去了书房。方之航正站在书架前翻书,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花白的鬓角上,竟添了几分苍老。案上的砚台里磨好了墨,宣纸上却空空如也,只有几处被墨点染的痕迹。

“爹。”小燕子轻声唤道。

方之航转过身,手里拿着一卷泛黄的古籍:“坐。昨日皇上赏的琴谱,练得怎麽样了?”

“还……还好。”小燕子坐下,手指抠着椅子的雕花扶手,“就是有些曲子太生僻,弹不顺。”

“生僻便慢慢练。”方之航把古籍放在案上,声音沉缓,“爹找你来,是想告诉你,今早吏部的刘大人递了帖子,说三日後有场文人雅集,在城西的陶然亭,邀了咱们父女同去。”

小燕子的心猛地一沉:“雅集?爹,我们能不去吗?”她怕,怕这又是乾隆设下的局,怕在雅集上再遇到宫里的人,遇到那个让她心慌的帝王。

“不去不好。”方之航摇头,拿起案上的狼毫笔,在宣纸上轻轻点了点,墨汁晕开个小点儿,“刘大人是出了名的清正,与咱们江南文人素有往来,驳了他的面子,便是驳了半个京城文人的面子。再说……”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女儿紧绷的脸上,“雅集上多是文客,没有宫里人,你不必怕。”

“真的没有宫里人?”小燕子追问,辫梢的红绸带垂在肩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萧剑在一旁接口:“我托人打听了,刘大人的雅集向来不邀皇亲国戚,都是些写诗作画的书生,还有几位江南来的老先生。”他走到妹妹身边,声音放轻,“我陪你去,寸步不离。”

小燕子看着父亲凝重的眼神,又看了看哥哥笃定的表情,心里稍稍松了些。是啊,总不能一直躲在府里,陶然亭的雅集,或许真的能让她喘口气。

三日後清晨,方府的马车驶离胡同,朝着城西而去。小燕子坐在车里,掀起车帘一角,看着街上往来的行人——挑着担子的小贩,牵着孩子的妇人,摇着扇子的书生,这才是她熟悉的人间烟火,鲜活又安稳。

“哥,你看那家糖画摊,和江南的一模一样。”她指着街角的小摊,眼睛亮了些,辫梢的红绸带随着她的动作跳了跳。

萧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等从雅集回来,哥给你买个最大的凤凰。”

马车在陶然亭外停下,青砖灰瓦的亭子隐在绿树丛中,远远就能听见丝竹和谈笑之声。刘大人早已候在门口,穿着件藏青色长衫,看见方之航便拱手笑道:“之航兄,可把你盼来了!”

小燕子跟着父亲行礼,眼角的馀光不自觉地扫过周围,见果然都是穿着长衫的文人,没有明黄色或蟒纹的影子,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大半。

“这位便是令千金吧?”刘大人看向小燕子,目光温和,“久闻方小姐琴艺出衆,今日可要给我们露一手?”

小燕子刚要推辞,就听身後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响。她心里莫名一紧,下意识地回头——

三匹高头大马停在不远处,马上的人翻身下马,为首的正是穿着明黄色常服的永琪,身边跟着宝蓝色长衫的福尔康和湖绿色长衫的福尔泰。三人说说笑笑地走来,衣袂翻飞,在晨光里格外显眼。

时间仿佛又停住了。

小燕子的呼吸猛地顿住,手里的帕子被攥得发皱。怎麽会是他们?刘大人不是说没有皇亲国戚吗?

“五阿哥?”刘大人也愣了,连忙上前行礼,“不知阿哥会来,下官有失远迎。”

永琪笑着摆手:“刘大人不必多礼,我听闻今日有江南来的老先生,特意拉着尔康尔泰来凑个热闹,不会扰了雅集吧?”

他说话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人群,当落在小燕子身上时,微微顿了顿——这姑娘穿着石青色衣裙,站在方之航身後,脸色有些发白,眼神里带着惊慌,像受惊的小鹿,莫名让他觉得有些眼熟。

小燕子慌忙低下头,心脏“咚咚”地跳着,几乎要撞出胸口。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停在自己身上,温和却带着穿透力,和前世无数次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重叠在一起。

“慈儿,别怕。”萧剑不动声色地往前站了半步,挡住了永琪的视线,声音压得极低,“我们去那边看画。”

小燕子被哥哥拉着往前走,脚步有些踉跄。她不敢回头,却能清晰地听见身後的交谈声,听见永琪爽朗的笑声,听见尔康沉稳的应答,听见尔泰活泼的插话。这些声音曾是她前世最温暖的慰藉,可此刻听来,却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心上。

走到画案旁,她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发颤。案上摊着幅未完成的《荷塘图》,荷叶田田,荷花点点,像极了御花园的景致。她看着那熟悉的画面,突然觉得眼前发晕——原来有些东西,不管她怎麽躲,都躲不开。

“小姐,你脸色好差。”春桃扶着她的胳膊,担忧地问,“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们回府吧?”

小燕子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回府?回府就能躲开吗?乾隆的琴谱还在案上,永琪他们又出现在雅集,这一切都在告诉她,她想守护的安稳,早已被无形的线牵扯着,朝着那座红墙一点点靠近。

远处传来永琪的声音,似乎在问刘大人哪位是方小姐。小燕子的心猛地一提,攥着春桃的手更紧了。

“哥,我们走。”她低声说,声音发颤。

萧剑看了眼远处正望过来的永琪三人,当机立断:“我去和爹说一声,我们现在就回府。”

可已经晚了。永琪带着尔康尔泰已经走了过来,明黄色的常服在绿树丛中格外醒目,他的目光落在小燕子身上,带着礼貌的笑意:“这位便是方小姐吧?方才听刘大人说,方小姐琴艺精湛,不知可否有幸一听?”

小燕子的後背瞬间绷紧,像被人用针扎了一下。她低着头,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这熟悉的场景,这相似的问话,像一场无法醒来的梦,逼着她再次面对那些她拼命想逃离的过往。

风吹过陶然亭的树梢,带着远处的花香,可小燕子却觉得浑身发冷。她知道,从永琪出现在雅集的那一刻起,她的安稳日子,又要被搅乱了。而这一次,似乎连躲的地方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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