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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炊烟暖巷情谊渐生（第1页）

第25章炊烟暖巷，情谊渐生

晨光刚漫过方府的檐角，厨房里就飘出了米粥的清香。小燕子捧着碗杂粮粥，坐在花梨木桌边，眼睛却瞟着院门口，手里的汤匙无意识地搅着碗里的莲子。李氏把一碟酱菜推到她面前，笑着打趣：“昨天的煎饼还没消化？魂儿都飞到胡同口了。”

小燕子吐了吐舌头，舀起一勺粥塞进嘴里，含糊道：“娘做的粥最好吃了！”她眼珠一转，放下汤匙，拿起块刚蒸好的桂花糕，“爹，大哥，我去给前院的张伯伯送些糕点，他昨天帮咱们修了院门呢。”

方之航正翻看新到的诗集，闻言擡头笑了：“去吧，路上小心。”萧剑端着粥碗的手顿了顿，目光扫过妹妹发亮的眼睛，没戳破她的小心思，只淡淡道：“让家丁跟着，别贪玩。”

“知道啦！”小燕子像得到特赦，抓起食盒就往外跑，裙角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食盒里除了桂花糕，还偷偷藏了两包新炒的芝麻——昨天见柳青的芝麻罐快空了，特意让厨房多炒了些。

胡同里比昨日更热闹，挑水的汉子丶买菜的妇人丶背着书包上学的孩童，脚步声丶笑语声混着远处的吆喝声，织成一张暖融融的网。小燕子提着食盒，脚步轻快地穿过人群，路过张伯伯家时放下两块桂花糕，就径直往柳青的煎饼摊跑。

远远就看见那熟悉的街角冒起白气，柳青正低头刷着新换的酱罐子——是昨天她给的银子买的，瓦罐锃亮，酱汁泛着油光。柳红蹲在地上，用碎布擦着鏊子，见小燕子来了，立刻直起身子，辫子甩得欢快：“方姑娘！你可来了！”

柳青也擡起头，黝黑的脸上露出腼腆的笑，手里的刷子还滴着酱汁：“姑娘早，今天的煎饼加了新磨的芝麻，给你留着呢。”他转身要摊煎饼，袖口沾着的面粉簌簌往下掉。

小燕子把食盒放在旁边的竹凳上，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的桂花糕和芝麻包：“我娘做的桂花糕，你们尝尝。还有这个，昨天见你们芝麻不多了。”她把芝麻包递给柳红，指尖触到她粗糙的手背，比自己练琴磨出的薄茧厚多了。

柳红打开芝麻包，芝麻的清香立刻飘出来，她眼睛瞪得圆圆的：“这芝麻磨得真细！比咱们买的好太多了！”她拿起一块桂花糕，小心翼翼地咬了口，甜香混着桂花香在嘴里散开，忍不住眯起眼睛，“好吃！比铺子里买的还香！”

“好吃就多吃点。”小燕子帮着把竹筐摆整齐，目光落在煎饼摊的位置，眉头微微皱起，“这里挨着墙角，太阳晒不着，客人怕是不好找吧？”她记得前世柳青他们後来换了个临街的位置，生意好了不少。

柳青挠了挠头，憨厚地笑：“这儿租金便宜，刚开始做，先试试水。”他拿起面糊勺，往鏊子上倒了一勺，面糊“滋啦”铺开，很快鼓起金黄的边。

“我知道个好地方！”小燕子眼睛一亮，凑到柳红身边，压低声音，“往前拐两个胡同，对着茶馆的後门，那儿人多，喝茶的客人出来总爱买个煎饼当点心，租金也公道，我昨天路过看见空着呢。”

柳红眼睛也亮了：“真的？”她拉了拉柳青的袖子，“哥！咱们去看看？要是真能挪地方，生意肯定能好！”

柳青犹豫了一下，看着小燕子真诚的眼神，心里暖烘烘的：“这……会不会太麻烦姑娘了？”他们跟这位富家小姐非亲非故，已经受了她不少恩惠。

“不麻烦！”小燕子摆摆手，拿起块刚摊好的煎饼，咬了一大口，含糊道，“我正好没事，陪你们去看看？看完我还能帮你们跟房东说说，我爹认识那条胡同的管事，好说话。”

正说着，几个茶客模样的人从胡同口走过，闻到煎饼香，果然停了下来：“这煎饼看着不错，来两个！”柳青赶紧忙活起来，手脚麻利地刷酱丶撒芝麻，柳红在一旁收钱，脸上笑开了花。

等送走客人，柳红把铜板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拍了拍：“你看！刚说就有客人了！咱们现在就去看地方！”她拿起摊煎饼的小铲子，就要关门。

“我来帮你们收摊子！”小燕子挽起袖子，帮着把酱罐子盖好，又把竹筐摞起来，动作虽不如柳红熟练，却格外认真。阳光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与柳红布满薄茧的手碰在一起，竟毫无隔阂。

萧剑不知何时站在了胡同口的老槐树下，青灰色的身影隐在树荫里。他看着妹妹蹲在地上帮人摞竹筐，月白色的裙摆沾了点灰尘，额角沁出细汗，却笑得眼睛都弯了，像藏了星光。身後的家丁低声问：“少爷，要不要过去搭把手？”

萧剑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母亲给的平安玉，触手温润。他摇摇头，目光落在妹妹欢快的背影上，眼底漾开一丝浅淡的柔和。出门前还担心她在陌生地方受委屈，如今看来，这丫头总能找到自己的乐子。市井虽杂，却有江南没有的鲜活气，只要她开心，不受欺负，偶尔出来走走也无妨。

等收完摊子，小燕子帮着柳红提着竹筐，柳青挑着担子，三人往新地方走去。路过茶馆後门时，果然见着块空摊位，阳光正好，旁边还有棵老榆树能遮凉。柳红跑过去，用脚丈量着地面，兴奋地喊：“哥！这儿真大！能摆下咱们的摊子，还能多放个小桌子！”

小燕子看着他们欢喜的样子，心里像揣了块暖玉。她从袖袋里摸出个小纸条，递给柳青：“这是管事的地址，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你们过去说找王管事，提我爹的名字就行，租金能少三成。”

柳青接过纸条，指尖微微颤抖，黝黑的脸上涨得通红：“方姑娘，这……这让我们怎麽谢你？”

“等你们生意好了，请我吃三个月煎饼就行！”小燕子笑得狡黠，眼睛弯成月牙，“而且我一个人在京城也闷，以後常来你们这儿玩，你们可别嫌我烦。”

“不嫌！不嫌！”柳红赶紧摆手，拉住小燕子的手，她的手心暖暖的，带着煎饼的香气，“你能来我们才高兴呢！以後我给你摊甜的，加双倍芝麻！”

阳光穿过老榆树的枝叶，洒在三人身上，暖融融的。远处传来茶馆夥计的吆喝声，近处有风吹过，带着桂花糕的甜香和煎饼的热气。小燕子看着柳青柳红眼里的光，心里忽然无比踏实——这一世，她不仅守住了家人，还能护住这些珍贵的朋友，真好。

等小燕子提着空食盒往回走，远远看见萧剑还在巷口等她。她跑过去，献宝似的晃了晃空盒子：“哥，他们说我的桂花糕最好吃！还说要请我吃三个月煎饼呢！”

萧剑帮她拂去发间的榆树叶，指尖带着淡淡的松香：“玩够了？该回家练字了。”他看着妹妹眼里的光，语气虽淡，嘴角却微微扬起。

小燕子点点头，乖乖地跟着兄长往家走。布鞋踩在青石板上，嗒嗒的声响里，混着远处的吆喝和近处的虫鸣，京城的日子，就这样在市井的烟火气和朋友的笑语里，变得越来越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