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珊珊向导,上午好。”
“我想问你个问题,你能诚实回答我吗?因为这真的很重要。”
“……你问。”手背贴在桌面,手指来回摩擦,他听见对面一字一句的,说话声轻,带着不确定,“我梦到过的那个人是你吗?初春、草原、狼群、野牛、狩猎……”
最后两个字咬在牙尖,她没说出口,曼努埃尔了然,坦然承认,“是我。”看来真的是双向梦境。
“好,那那我挂了,再见。”得到答案,徐珊珊面红耳赤,颇有些不好意思,迅速挂断电话。
“嘟、嘟、嘟——”
指示灯颜色转变,通话结束,男人坐在原地愣住,一直到旁人三次喊他的名字,才回过神来,站起身让开座位。
门卫:“去吧,里面还没结束。”
曼努埃尔:“好,辛苦了。”
中午,他被唤去医院,再次见面,但却不只两人。一人询问,两人交替回答,没检测出撒谎痕迹。
“你没有疏导记录,污染度为什么大幅降低?”
她抬起头,男人看过来,他没有回答,似乎仍要掩藏那段往事,但对面表情严肃,不断逼问,像审讯犯人般。
这事很严重吗?她鼓起勇气承认,“是我做的,”这归于两人私事,他不再追问。
既然事实为真,两人的隐情,长官、卡尔、解逸飞都替他们遮掩,将话题带过去。
“队长,”她先看向解逸飞,这是他的队员,又转向自己的领导,“长官,他现在还没死,不要放弃他啊。”
山昊点头,消息来得突然,他更担心异能带来的负面影响,“我们会处理的,你觉得哪不舒服吗?”女人摇头。
解逸飞:“雨停了,”天气变幻莫测,特大暴雨转移了范围,“他会回来的。”
这事报上去,人们陆续告别,她让曼努埃尔留下,房门被合拢。
她扑进储物柜,午休时间,虽然吃过饭了,也不妨来来点饭后零食。
“砰——”
什么东西倒在地面,她不甚在意,继续找最后一包软糖,却翻不到,“对不起。”听见身后男人的声音,她放弃寻找,站直身,关闭柜门,转头转身,看见男人跪在自己面前。
他垂着头,背弓起,双手成拳放在砖面,右手边放着缀有尖刺的皮带,绕了几圈系好,一副认罚模样。
负荆请罪?
难道白塔都是棍棒教育?为什么一个二个都这样。她将那皮带踢向一旁,把他扶起来,对方顺着力道起身,不然他两米高,她也推不动。
“咳,没事。”她一想到那个梦境,忍不住脸红,“我也不在意,咱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要不是你,我还没法说服他们。”
“梦里的事,做不得数,别放在心上,谁能想到呢?对吧。”
毕竟是她的被动技能,控制不了时间、对象,随意入梦,该说道歉的该是她,就是别人可能不这么想。
“其实你可以直接和我说,你也不是故意的反正。”
“您会原谅我吗?”
当然,又不是什么大事,她坐在床上,既然没糖吃,就开始絮絮叨叨,讲和布鲁诺的那场梦又多惊险,简直是死里求生,相比之下,他们那场就温和多了。
看着她澄澈的眼睛,曼努埃尔突然萌生一股勇气,想要将一切倾诉,她摸过自己的伤口的,却不厌恶,但那是夜晚。
他想告诉她,两人第一次遇见是什么时候,第一次说话又是在哪里,并非图书馆。
房门被敲响,他捡起皮带,现在不是时候。
第38章
男人告辞后,她按计划,登录虚拟作战系统,进入熟悉的污染区,卡尔临时被医生喊走,她独自训练。
屡战屡败,但身体不会受损,系统警告弹出来,她选择:无视风险,继续进入。
时至正午,闷热酷晒,地表温度超越七十度,将车框烤得发烫,袋子里装着数个空的矿泉水瓶。
雷达扫描,有东西靠近,她瞄了一眼,四个点,掏出望远镜往回看,穿白色披风的四人,步履蹒跚。
空调运转,凉风徐吹,她立马蹬了油门。
好不容易捡到的车,油没剩多少点,但那也是车,不要看上这辆,去找别的载具啊。
在模拟污染区中,她避免和人群接触,不参与“切磋”,一般找个角落打污染物。
毕竟在这儿,谁也不认识谁。
有些游民似的哨兵,没有基地归属,终年游荡,他们中的一些,极端暴戾,以折磨别人为乐。
当然这不是说,有编制的哨兵就正常的意思,只是塔内更安全。
引擎震响,轮胎卡在坑里,不深,她倒回去看了一眼,什么时候漏气了?偏这时候,她拍了一下方向盘,先换个地方。
脚踩油门,座椅震动,身体上弹,汽车开动了。
雷达里的红点逐渐远离,音乐奏响,心情渐好,野外的荒凉景象,这离基地很远,现实中很难看见。
直到中控台发出滴滴声,她瞥见红点在迅速靠近,后视镜中只有一阵烟,
难以置信有人能跑这么快,不是刚才不还一瘸一拐吗,怎么现在跟小猎豹一样?
她不会真遇到坏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