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进一步的动作被人打断了,门铃响起,她的兴致消去,推开他,起身往卧室去,内置书房,书架上,还摆着两人合照。
她坐下,抽出书架上的日记,他承诺过,所有的都可以看,她也如此,打开翻看,但全是空白。
怎么会是空白页?
她有些疑惑,这里明明该是……她记得他的字迹,房门被推开,她放下手,将本子合上,抬眼看去,“谁啊?”
“维修师傅走错了。”
两人执手走进卧室,而客厅门外,一墙之隔,正在上演刺激战场,但这声音被完全隔绝。
两人共绘的油画,摆在床对面的衣柜中央。她拉拢飘窗上的窗帘,开始脱外套,一转头,发现男人看直了眼,两人眼神接触,他才迅速地侧过脸。
她缩进被子里,有些烦闷道:“你家里面是不是不喜欢我,”她真的很担心这个。
男人两手交叉,从后背脱下上衣,裸着背爬上床,靠在她身边说:“怎么会呢?他们都很喜欢你,上次……”
他说了一会儿,忍不住,亲了一口,她又再度发问,就接着解释。
“杨所”发现自己有点迷上了这个繁琐、平凡的日常,如果她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如果真是他该有多好。
“别亲了,一脸的口水,我受不了了。”
“家伙,我都舍不得放你走了。”
尽说胡话,她踹向男人的大腿,自己又往床边挪了一点,但客厅又传来声响,她紧张地捏紧被子,靠向男友宽阔的胸膛,想起电台播报。
该不会是通缉犯吧?她抬头问:“要不要报警?”
男人揭开被子,穿上鞋往外走,她牵住他的手,“等等,我跟你一块去。”要是真的发生什么,不能让他一个人。
两人来到客厅,果不其然,有人破门而入,她脸色一变,怎么是他?男人松开她的手,走上前。
曼努埃尔:“放开她。”
不知道他下了什么迷魂药,疯子,竟带她往危险区跑。更怪的是,这里却很和谐,仿佛世外桃源。
杨所:“你闯进我们的家,想做什么?”
“对,你别过来。”
曼努埃尔看着她,想释放信号,让她安心,尽管已经疲惫不堪,却只看见戒备的眼神。
她态度强硬,目光里是掩饰不住的恐惧和厌弃,“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来。”
但看见他腰间配枪时,还是不由得提了一口气,可不敢赌他的枪里没有子弹。
真就这么倒霉?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蒙面男人,眉眼那么俊,干的是杀人放火的活。一抬眼,和那双绿眼睛对视,马上转移视线。
“向导小姐。”
她的面部表情惊愕,他在喊谁?
随着一声声呼唤,她的呼吸变急促,有些难受,仰头说不出话,手抓不住,倒向墙壁,一路滑落。
两人都紧张地扑来。
“时间还没到。”杨所看她小脸煞白,有些紧张,不该是现在,应该是被影响了。
他面临一个抉择,可以把她留下来,禁锢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永远陪着他。
女人眯着眼,汗珠从额头上滴落,他低头吻了一下,她一下子舒缓过来,大口喘气。
杨所:“家伙,下次见。”
男人欲起身离开,她却一下子伸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拖着放到胸口,眼眶通红,泪水流下,“你又要走,是不是?”
“为了什么?因为你家里面,你有更好的选择了,是不是?”
泪水模糊了双眼,她觉得很痛,胸口像被车碾过一样,震荡回响,直到许多记忆重新进入脑中,她才逐渐意识到,面前的这人,并不是她的男友,两人早已分手。
他是敌人,是盗贼,而旁边那位,浑身是伤的人,才是赶来救她的人。她完全颠倒了黑白,他从头到尾骗自己,“你不是他。”她明白了,那个人已经做出了决定,要迎接新的生活。
“你不是他。”
“家伙别哭。”
她一把推开男人的手,吼道:“滚开,骗子!”拖着身体往前爬,被人接住,扶起来,两人重新成为对立面。
她不明白为何男人总爱说谎。
室外轰鸣,“杨所”知道,这个空间要崩塌了,他注视着她,艰难道别:“再见。”
男人的身体化成碎片,消失不见,而整个空间逐步消解,一封邮件早发给白塔高层,让他们停下,承诺所有人都会平安归来,发信人——“幽灵”
新的状况传来,交货时间再拖延,邮件上的倒计时归零,一直在叫嚣的对接人,忽然哑口,再做不出实质性攻击。
这个发送邮件的人是关键。
她睁眼,面朝透明的全息舱,按下按钮,开盖起身,扫视室内。门口那小小的可视窗上,挤来不同人,不时更换一张脸,挤在玻璃上。
她伸手挥舞,向他们问好,不久后,房门权限打开,众人冲了进来,一下子将她围住,抱住。
“没事,我没事,别担心。”
曼努埃尔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围了里外三层,密不透风,但只要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没事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