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她和自己根本不熟的养父在厨房相遇。
她说——“早。”
巫澜的表情根本看不清,但他轻轻叹了口气。
印姜干巴巴找补:“我知道其实不早了,额,总之,不打扰您了,我先上去。”
她关上冰箱门,室内一下陷入黑暗。视网膜里残存着刚刚的景象,凭借脑海中的记忆绕过那人站着的地方。
经过时,又闻到那股似有若无的味道。
真的很甜。
不自觉放慢脚步,想再闻一下。
"怎麽?"
巫澜的声音中听不出情绪。
印姜没有问,她不是真的小孩子,知道深更半夜与一个成年男人共处一室并不安全。
加快脚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回到房间。
左脚拇指在回来的路上磕到楼梯,疼!死!了!
印姜抱着腿在床上打滚,无声尖叫。
第二天,没睡醒就被施工的声音扰起来。
从窗户往外看,看不出在干什麽。
她没有出去。
过几天,食物吃完,专门挑了白天出去。
这才发现一路上都新装了壁灯。
……好贴心。但可惜没有用了,为了减少和这位哨兵的接触,她以後尽量会在白天出去。
从这麽多天的试探来看,她的养父是纯粹的夜行生物。
代表白天可以在家里撒欢。
好耶!
虽然寄人篱下,但是只要主人不在,受制于人的感受就减轻不少。
作为名义上的父亲,巫澜并没有在物质上亏待她。
她的账户里每个月都会打进一大笔钱。
大部分都被印姜拿去买教材,好不容易剩下一点才会买日用品。
很少用于享乐。
厨房相遇後,她史无前例地在采购日走进奢侈品店,想找到与那个男人身上味道相似的香水。巫澜一看就身份非凡,不会喷廉价的香水。
试了一下午,咖啡豆闻的脑子晕乎乎都没找到能媲美记忆中的味道。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回去的晚了点。
月上树梢。
但应该也没到巫澜活动的时间……吧。
随意地开灯,发现男人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抱臂盯着自己。
印姜默默地又关上灯。
巫澜不喜欢亮光。
这是她在观察中得到的结论:不论任务後有多不舒服,哨兵都会强撑着把房间里的所有灯关上後再独自忍受。
所以她觉得应该这麽做。
“去哪了?”
罕见地由他主动发问。
“……买东西。”印姜想了想,向自己的监护人解释,“逛得太投入,忘记时间。抱歉,下次不会了。”
他不置可否。
本来以为就这样结束,走了几步,听到巫澜继续问:“你在挑香水?”
“……嗯。”
“找到喜欢的了麽?”
“没有。”
“呵。”不知道这声轻笑代表什麽,印姜有些烦躁,她不喜欢这种盘问似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