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出来你一直对我和你的队友很轻视,但问题来了,你不会真觉得你比走廊里的死人更高洁吧?”
查尔斯的脸上全是血,挣扎着擡头瞪视。
充满恨意。
印姜托腮低笑:“他们下手杀人,有罪!但你呢?你难道就冰清玉洁嘛?沉默是罪,旁观是罪,视而不见也是罪。在其位却不谋其职,罪加一等。你也干净不了多少。”
“你……”查尔斯吐出一口血,“你一个向导,懂什麽,我什麽都得靠自己……走到现在,但凡多点善心,早就……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哦?”印姜勾勾手指,一直默不作声直直站在她身旁的达米安立马上前揪着查尔斯的衣领将人拖过来,“你的意思是,你能力有限,只能袖手旁观?”
“……嗯。”
“那你不是废物?”印姜挑眉,在对面人更加怨毒的目光中低笑,“我也不该苛责你,于情于理,你没有救下联邦哨兵的义务。但是,单说你自己呢?你自己都知道这个环境烂透了,底层的人民活得更辛苦,你有没有为他们做什麽,你敢保证你爬到现在,从没有为了利益比你更弱小的人?”
“没有。”斩钉截铁地回答。
看来他真不觉得自己有什麽错。
印姜翻了个白眼,语调拖长:“撒谎——外面的哨兵可不是我杀的。”
“都是……都是你蛊惑我!”
“哈哈哈……”印姜笑了出来,“又成我的错啦?”
面上露出委屈无辜的表情,印姜朝达米安眨眨眼:“哥哥,是我的错麽?”
“不是。”
果断的回答。
“换做是你,会怎麽做?”
达米安笃定道:“我麾下的人不会不听我的话,我没有必要对他们下手。”
印姜眉眼弯弯:“要是他们招惹我,我非要你下手呢?”
达米安叹了口气,眉眼中露出点无奈:“那是我没教好,你惩罚我吧。”
印姜瞥他一眼,转向查尔斯:“听到了吗?”
“他是……他是s级,不会有人不听他的话。他还是……还是利拉的大人。”
啧,这人怎麽死活听不进话。
印姜的耐心告罄,高高举手:“过来,达米安。”
哨兵走过来蹲下。
她叩住男人修长的脖颈来回晃了晃,一个用力将他推倒在地。站起身,一只脚踩到哨兵坚实的脊背上,朝查尔斯挑眉不屑道:“那你这位利拉的大人现在跪在我脚下,我是个b级,还是个平民,怎麽说呢?”
查尔斯眯起眼,嗓音下流而轻佻:“我又不是向导……怎麽勾引的了哨兵。但凡我是——”
印姜无语。
她总觉得眼前人的一番作态很眼熟,像是上辈子见过一样。
她歪歪头:“你恨我还是恨他?”
印姜坐回沙发,达米安面色如常,直起上半身,跪坐在她身旁。
查尔斯紧盯着她。
答案显而易见。
印姜点头:“我懂了,我一直以来的方法确实是错的。”
压迫查尔斯的是贵族阶级,将他打成现在这样的是达米安,不思进取固步自封的是他自己,结果,在查尔斯的看法中,好像是印姜导致了这一切。
哦,不对,是向导。
印姜并不是闲得发慌和查尔斯在这里耗时间,她只是真的很好奇,有查尔斯这样看法的哨兵不算少数,他们一方面渴求向导,一方面又怨恨向导不听命于他。
印姜想要创建一个完美的乌托邦,首先就要平等。
这样的想法必然不能存在。
她本来想的是扭转这些人的想法。
可不论怎麽说,查尔斯都说不通。
即便都要被达米安弄死,他还是怨恨印姜。
印姜拍了拍大腿,达米安膝行到她身旁,下巴搁到她拍的位置。
哥哥的头发依旧像过去一样好摸。
印姜叹了口气:“为什麽会这麽想呢?是不敢挑战强者,所以只好对更弱者下手?”拍拍达米安的脸蛋,“你怎麽看?”
达米安神态平静:“杀了。”
杀一个查尔斯当然没问题,但是之後那麽多哨兵,难道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