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台词掷地有声,厅内阒静。
站在侧幕的沈昭也有所触动,馀光瞥见身旁的人,似乎也深受感动,他凝望着舞台,眼底泛起晶莹的水光。沈昭十分讶异于那人竟会如此投入。
觉察到她的目光,裴临骤然转身,大步朝着後台深处走去。
舞台灯光再次亮起,接下来的剧情是男女主角私奔,携手建立起属于他们的商业帝国,最终得到双方家族的认可。
排练了那麽多次,那些情节早就烂熟于心,沈昭扭脸望了眼裴临走远的背景,犹豫须臾,跟了上去。
後台走廊光线昏暗,堆放着杂物,她跟着那道高大的背影拐了几个弯,眼看那人推开一扇安全出口的小门走了出去。
她加快脚步跟出小门。
外面是连接礼堂和教学楼的僻静连廊,暖阳投射,廊上空无一人。
嗯?人呢?
沈昭正疑惑地四下张望,一道有些痞气的声音突然从她侧後方响起:“跟踪我?”
她吓了一跳,回身见裴临懒洋洋地靠在墙壁上,双手插在裤袋里,歪着头看她,嘴角勾着一丝说不清是得意还是什麽的笑容。
昂起头来,沈昭遏制住生出的心虚,一本正经道:“以为你哭了,特意过来围观。”
裴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
沈昭想起正事:“要回去谢幕。”
裴临耸肩,“晚了吧?”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礼堂那边隐约传来持续不断的掌声。
沈昭抿唇:“乌鸦嘴。”
唇角的弧度拉大,裴临问:“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猖狂了。”
边说,他边慢条斯理地做了个假装要挽袖子的动作。
沈昭下意识後退了一小步,“暴力狂。”
“挽个袖子也暴力?”
沈昭认真点头:“你挽得很暴力。”
裴临气笑,“有空去精神科查查,你这被迫害妄想症得治治了。”
“去也带上你,暴力狂。”沈昭嘟囔。
“要说暴力,在你面前,我真是自愧不如。”
皱眉看他,沈昭回:“我?暴力?”
裴临哼笑,“冷暴力也是暴力。”
沈昭本想反驳自己哪有对他冷暴力,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依她对这人的了解,他既然能说出口,必然准备好了十套八套歪理,她不能落入他的圈套,于是扬起下巴,理不直但气很壮地反诘:“我怎麽不对别人冷暴力?”
“哦~”裴临拖长调子,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玩味的笑意。他动了动身体,没有立刻逼近,而是先缓缓直起身,然後不紧不慢地步步走近。
直到两人之间只剩下一臂不到的距离。
那优越的身高和健硕的身材投下一股压迫感,裴临低下头,目光锁住沈昭有些闪烁的眼睛,声音压低了些,“看来,对你来说,”他刻意停顿,後面的语气愈加笃定,“我很特别啊。”
望着近在咫尺的深琥珀色眸子,沈昭的心跳漏了一拍,无数画面闪过脑海。
她想起酒店房间里破碎无助的他和那一声声胶着的“昭昭”,想起楼梯拐角绚烂的夕阳和“小狗”生涩的“对不起”,以及……那天之後,接连几晚反复出现的,将裴临压在身下的梦。
热气从脖颈升腾,她猜自己应该脸红了,但还是竭力维持表面的镇定,“是挺特别,特别自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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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Miyeon的童话书宝子的营养液。[竖耳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