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在这场斗争中失败了而已,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的失败并不能代表得了什么。
给几个心腹安排好了后路,小桃也被他推荐去了一个信得过的朋友的公司做事,何金玉这才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何光大厦。
“去吧,没事的。”
他抬头,对着一步三回头的小桃说到。
送走了所有人,何金玉站在大厦门口,兀自发了很久的呆。墨黑的发梢贴着苍白的脸颊,门口不断灌进来的冷风呼啸掀起笔挺的大衣。
宛若一座上世纪工艺精美的雕塑,在寒川的坚冰中走过一遭,冻得异常苍白冰冷。
“金玉!”
不远处,对峙的面红耳赤的二人朝他聚来。
周霆琛头发扬起,二话不说,紧紧将他抱进怀里:“我到处找不到你,就猜你会在这。我知道你现在伤心……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给你个说法的,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
手臂抱得更紧,他担惊受怕的低下了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郎庄摁着肩膀推开他,歪身两步遮住了他的视线:“周少,容我说一句。我和金玉从小长大,你是他第一个掏心掏肺喜欢的人,哪怕你再不喜欢他也不应该这么做,何光于金玉而言非同一般,说是他的半条命也不为过,如今却全部毁在你的手里……别说金玉了,就算是我现在看见你也只觉得可笑,向来秉性刚正的周少竟然会是这种人……”
周霆琛眼前没有镜片遮挡,黝黑的眸子狠狠一压,凌厉的狠劲一闪而过:“你装够了没有?郎家一堆烂摊子还不够你收拾吗,整天在我和金玉中间转悠,你又在扮演哪种身份?”
郎庄咬牙,嘴角苍白一笑,不等说什么,突然胳膊被人拉了一下。他回头,见何金玉敛回视线:“别搭理他,我们走。”
郎庄似乎轻嗤了一声,跟着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二人很快离开大厦,何金玉步伐飞快,耳畔不断刮过凛冽寒风,犹如数千万刀片划去,直至一颗疮痍的心血肉模糊。
越痛,他越是走得快。
走,赶紧走,一刻也不要多留。
他跟郎庄下了车库,周霆琛站在捷豹车头正对他们的方向,一脸阴沉。
郎庄下意识看了眼腕表:“他从哪来的?”
看他靠近,何金玉转身就走,周霆琛立刻加快脚步,急的都快闪出残影才堪堪在出口把人拦住,“如果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就说出来啊哪怕骂我一顿我也认了,你现在这样一声不吭没人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金玉!”
周霆琛嘴角颤抖,良久,才再次克制下心里的躁动:“有什么事我们不能好好说吗,你一直不理我我心里快难过死了……金玉你别不说话,你打我骂我吧,只要你心里能舒坦点哭出来也没关系。”
何金玉鼻尖酸热,却没有表现出来,丝毫没有败者的落寞,反而眉宇间傲气更盛,满不在乎道:“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之前只不过看你长得好看昏了头才浪费四年,其实我根本没把你当回事。”
他抠开嵌在手臂僵硬的手指:“这次被你们算计权当为我的眼瞎买单,从今以后我们再见面就是彻头彻尾的仇人。我不会为你这种人哭,因为你不配我掉一滴眼泪。”
周霆琛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抬起赤红的眼睛,深深盯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化作黑点消失在光线尽头,心里忽地一阵陌生的恐慌涌上心头,仿佛何金玉真就这么决绝的消失在他的生活。
一瞬间,他仿佛被无形的一双大手扼住喉咙,难受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不能接受这样冷漠的何金玉,他记忆中的何金玉永远是笑着的,不论他犯了什么错都不会舍得不理他,这一切都不该是这样的!
周霆琛立马转身朝自己的车位过去,急的恨不得直接飞到何金玉身边,虽然他也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去,但他不能就这么跟何金玉结束了。
走到半路,他终于无法忍受内心的割痛,低吼一声一拳捶在身旁的石柱,洁白的柱面瞬间裂开几条蜿蜒缝隙。
何金玉不想回别墅,就近拐去一处不常去的公寓。进了门,鞋一踢,衣服甚至都懒得动手脱掉,钻进冰冷的被窝沉沉睡过去。
因为这一堆烂摊子他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强打着精神离开的何光。这一睡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整个人跟从沙漠里捞出来似的,口干舌燥。
他端着水杯,意识混沌,从床缝里扣出来手机,往常热闹的好友列表眼下寂静如鸡,只有小区管家的信息高挂。
【有位姓周的先生要见您,我已按照您的吩咐拒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