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别墅数不清的房间,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只有靠近书房的那间没有锁。
何金玉进去彻底关门,留了一条缝隙,通过狭隘的视线观察着楼下佣人的行动。
这群人木着脸,除了走路的头也不抬,呆板的像是被下了指令的机器人,除去三餐布置与定时打扫,他们一般不会踏足别墅内。
稍等了一会,这群人收拾完餐厅后就按序离开,后续如他猜测,再也没进来过。
何金玉推开门出来,认真打量大平层别墅的内设,只有二层有卧室,且房门各个紧闭,除去一楼剩下的就是一些棋牌室、茶话室或太阳房之类的……
关门前,他又瞥了眼紧闭的书房。
郎庄白天要在书房办公,重要的文件肯定在里面,说不准能找到医院那晚被删掉的监控。
只是目前最棘手的是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身上的东西全被警察收走了,东西就算拿到也带不出去。
何金玉下意识摸兜掏烟,却摸出来一个娇小的智能手表。
合着方堂那小子白天闹了一通就为了给他塞了个这?
他神情复杂,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拇指划过屏幕,镶钻的表盘转动彩条,登时亮了,缩小版图标密密麻麻挤在一起。
何金玉无措地挠挠头,走到拱形窗台旁的沙发坐下,像七老八十老眼昏花的老头老太太似的在屏幕上戳来戳去。
废了大半个晚上他才拨出去第一通电话——他要去书房拿点东西出来。
不管能拿到什么,来都来了,他总不能被白关两天空手回去,而且,他们和郎庄的信息严重不对等,想要摸清来龙去脉他也得必须去一趟书房了。
再关上手表,何金玉已经困得倒头就睡。
两个晚上没睡好觉,他这晚睡得很沉,一直到窗外的天蒙蒙亮,意识迷糊间觉得身体被什么冰凉的东西缠上,他挣扎着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次日清晨,早风吹动窗边风铃,怎么也进不来的铃铛砸在玻璃叮当响。
何金玉被吵醒,伸手从被窝里爬出来,可腰腹一动立马察觉不对劲了,他肚子多了一只手!
于是想也没想,曲腿一脚踢下去!
郎庄摇摇晃晃带着被子爬起来,昨晚的衣服揉皱散着酒味,他抬起眼,眼底布满血丝,苍白的脸色尽显憔悴。
何金玉抬手闻到身上被沾上的酒臭味,臭讲究的毛病立马炸开了花,“你没地儿住了,别墅不够大装不下你是吧!跑他妈我这来流浪来了?”
他一脚踢开掉落的枕头,扣着睡衣带子绕开床尾,郎庄甩了甩脑袋,脚步昏沉的跟上他,伸手环腰,整个人都贴在他背后。
“金玉,我不管你是哪个金玉,我郎庄都爱你……我爱你一辈子,永远爱你,我只要你一个人。”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撕开的旧布:“对不起,我真的太喜欢你了。我实在接受不了你身边不断出现新的朋友和恋人,你跟他们稍微亲密一点我就忍不住嫉妒,我太嫉妒了……李明霄、故淼、周霆琛,形形色色的人出现在你的生活中占据你,他们好像都比我重要,如果你能喜欢他们为什么不能考虑我呢?”
环在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你爱我吧,金玉你爱我好不好?我不想再提心吊胆过日子了……”
郎庄低头,嗅着何金玉颈间的香气,亲昵地轻轻蹭。
“郎庄。”
听见何金玉喊他,他心里软得不像话,任由何金玉慢慢推开他的手,转过身正对他。
郎庄惺忪的眼皮还未抬起,利落的巴掌已经扇得他侧过头。
被打的脸颊火辣辣泛痛,郎庄茫然地看过去,紧接着迎面挨了一记猛拳!
这两下打得他头晕眼花,趔趄几步扶着屏风,大脑嗡嗡作响。
何金玉扭动手腕,睨他:“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人?你一句喜欢我值几个钱啊,就想着跟我一笔勾销?放屁!我念着旧情不跟你计较,以后当个陌生人咱俩屁事没有,但你别太过分了。”
何金玉扭头,浴室门“嘭”地被甩上。
何金玉早上没下去吃饭,管家来催了两三次,烦的他抄东西就摔才不去打扰。
得知这事的郎庄没说什么只让他下去。
房间内。
何金玉半躺在矮脚沙发,手里掐着路易威登随着思绪左右甩。半晌起身,把手表揣兜里,径直冲进衣帽间。
约莫五分钟。
他跻着拖鞋从旋转楼梯风风火火下来,走到在沙发办公的郎庄面前,一股脑的把衣服砸他身上。
“这都什么破烂东西拿来给我穿?我不喜欢,现在开门我自己出去买!”
郎庄推开挡在电脑的裤脚,颧骨的砸伤已经抹了药,另一侧脸还有几个粉色的浅印子没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