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受伤的那只手小心翼翼勾着她的小拇指,像祈求主人关心的狗狗:“你困了吗,你想回去就——”
似非常舍不得,但又不得不让自己舍得,喉咙还哽了下:“回去吧。”
温苒静默片刻,从沙发上起身:“那我走了。”
周聿珩抬起水雾濛濛的眸子,唇嗫喏两下,不知道说什么。
只能依依不舍地看着温苒走到门口,开门离开。
走了。
她真的走了。
摔也摔了,惨也卖了,却还是留不住她。
周聿珩丧气往后躺,盯着天花板,思绪翻涌。
他跟温苒只能这样了吗,难道他们的结局只能离婚吗。
他知道今晚是最后的机会,用萧昭的话来说就是背水一战。
可她心里都没他,怎么战?
他总不能真的霸王硬上弓,要离婚还落个婚内强奸的罪名。
他不想离婚后温苒想起他,只觉得他是个人渣败类,光想到都恶心想吐。
周聿珩吸了吸发酸的鼻子,舌底发苦。
他就这么躺着,像个活死人似的躺着,不知躺了多久,门口传来响动。
“滴——”
周聿珩扭头看去。
那一刻,后来即使过了十几年他想起还是会心潮翻涌,久久不能平复。
温苒拎着一个手提袋站在玄关,扎起的头发已经放下,柔顺垂在肩头,暖黄灯光下,素净的小脸泛着薄红,淡淡的馨香随着空气飘过来。
周聿珩怔然看她。
“密码我猜的,没想到一猜就猜中了。”温苒走进来,馨香随着她靠近越发清晰,像沐浴后的清香,带着微微潮气。
周聿珩慢慢站起来:“……你回去洗澡了?”
“你这又没我的洗漱用品。”温苒说,“还有睡衣。”
周聿珩吸下鼻子,掐了自己手臂一下,温苒瞧见:“你干嘛?”
周聿珩嘴角带笑,眼尾却红了:“没什么,有蚊子。”
……头次见打蚊子用掐的。
温苒往次卧走:“你睡你的,不用管我,晚上有事再叫我。”
周聿珩跟到次卧门口,看她把睡衣拿出来,心口被一种叫幸福的感觉塞得满满当当。
温苒准备换睡衣,看他还站在门口:“去洗澡睡觉啊,一身酒味臭死了。记得手别沾水。”
周聿珩弯眸:“嗯,晚安。”
……
温苒躺在周聿珩房子的次卧,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知道自己没必要折回来,但她洗完澡躺到床上,一会儿想他会不会醉酒了又摔跤?一会儿又想他体质娇贵,会不会像在临安一样伤口又发炎?